朱厚照从未领兵打过仗,实战经验为零,就算再怎么自负,也希望身边随时有人辅佐指点,而沈溪就是最好的人选。
所以一旦沈溪在外领兵,离他远去,下意识便觉得不妥。
其实在朱厚照心里,最理想的状态是沈溪跟他一同出征,他当主帅沈溪为副帅,一旦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推到沈溪头上,他自己不用背负太大的责任,只需享受临阵的快感即可。
但沈溪肯定不能按照朱厚照的想法行事,这跟他制定的作战计划相去甚远,而且沈溪怎么也不能让朱厚照顶在大战的第一线。
朱厚照好像一面旗帜,如果直接暴露在鞑靼人攻击范围内,战事或许便会往不利于大明的方向发展。
沈溪做出妥协,答应朱厚照,出兵地点从偏头关改为大同镇,但朱厚照却觉得两者没多大区别,因为他对这两处跟宣府的距离没有直观概念。
面对一个除了吃喝玩乐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的皇帝,沈溪非常无奈,只得道:“陛下看过行军策后,请尽快定下来……微臣在外练兵多日,近来又连日赶路,甚是疲累,怕是不能陪陛下饮酒……请陛下恩准微臣回府。”
朱厚照心里不痛快,但还是点头:“那先生回去吧,这两天有时间再聚首商量……这件事朕会放在心上。”
沈溪看出来了,朱厚照对出兵计划不满,但此时继续纠缠让皇帝妥协,显然不那么合适,于是干脆决定让朱厚照回去后自个儿对照地图推敲,而沈溪自己则想早点离开,回家看看老婆孩子。
沈溪行礼告退,出门时院子里的苏通和郑谦非常意外,他们本想上前跟沈溪说几句,但见对方态度冷漠,一副生人勿进勿近的模样,也就驻步不前。沈溪冲着二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扬长而去。
朱厚照从客厅里出来,一只手拿着沈溪的奏疏,另一只手扶额,像是在。”
谢韵儿道:“访客众多,妾身哪里好意令。
以他的身份,走到哪儿都是被人敬仰和恭维的对象,本以为亲自登门拜访沈溪,就算不能把问题搞明白,至少也能了解个大概,回去后能做出应对,谁知沈溪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让他无从着手。
“之厚,你可不能这样,老朽这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来你府门一趟,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总不能……如此轻易就把老朽打发了吧?”张懋倚老卖老道。
沈溪站起来,恭敬行礼:“在下真不知,若张老公爷再问,那就是存心难为人,若张老公爷实在想知道,在下这就去豹房面圣。”
“嗯?”
张懋皱眉,没想到沈溪会把朱厚照搬出来,一阵心烦气躁:“这小子,花样可很多,难怪于乔对付不了,简直是个人精。”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站起来:“之厚你莫着急,在家好好休息,不要急着见驾,老朽所问不过是朝中人都想了解的情况,可惜陛下繁忙,少有时间出来见大臣,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无端的揣测……”
此时的张懋变得非常体谅人。
沈溪再度行礼:“恭送张老公爷。”
张懋神色尴尬,被人连下逐客令,他不走都不好意思。
在沈溪相送下出门,临上马车前,张懋还有些郁闷:“我来这小子府上,是问他事情,却被他如此打发……他连我的面子都不给,还会给谁面子?他就这么自负,以为自己权倾朝野了?”
尽管不忿,但张懋还是上马车怏怏不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