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道我顾于野生性冷漠,唯独对你,是一往情深,我待你这几十年的好,旁人都看的分明,可偏偏你就当做寻常。”
他沉声道:
“采庸,在你眼里,我难道就是那样背信弃义的人吗”
宁采庸一时恍惚。
但随即,她还是一点点抽出了自己的手,扭过头道:
“你是不是,我说了不算,老天才看得见。”
“走吧,陛下的宴会要开始了……”
说完,她提起裙摆,走进了王府。
顾于野并没有再挽留,低头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面无表情——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以他妻子的性格,如果还有一分相信他,就一定会至少安慰两句。
可是她并没有。
也就是说,她已经完全对他失去了信任!
但是,宁采庸心里对于他并非没有感情。
在顾于野打出感情牌的时候,她的表情分明有几分恍惚,那是往日的情分在作祟。
可是,在她想要回应的时候,却遏制了自己。
如此感性柔弱的一个人,居然能冷下心肠。
那就代表……她知道的,一定比他原本想象的,要更多!
顾于野抬脚,目光阴冷,朝着皇城走去。
当年需要剑阁作为基石,稳固自己的地位,可现在,剑阁这块石头,却已经横亘在了路上,阻碍他继续往前。
既然如此……就该一脚踢开。
……
顾芳尘径直走向紫极殿方向。
一路上,不断遇到前来赴宴的宾客,基本上都认识他,见到就会十分震惊地行礼。
然后,当他们把目光投向了他身后,见到顾怜纤扶着的顾元道。
更加惊讶地发出疑问:
“状元郎这是怎么了”
顾芳尘煞有介事地道:
“哎呀,路上不幸遇见了魔教袭击,原本有我师父在,那真是切瓜砍菜一般,但不知道为什么……”
听到“师父”两个字,那些人的目光,就十分好奇地落在了后边没个正形的干巴老头身上。
师父
这纨绔世子什么时候有的师父
曾经他还是个废物的时候,王妃的确给他找过几个武道上颇有成就的修行者来教导他武功。
只可惜,一来没有天赋,二来性格顽劣,往往是没到两天,那些修行者就只能让王妃另请高明了。
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老头,又是什么来头
——丁行风隐居多年,如今真正见过他样子的人并不多,更何况他这些年隐匿之术练得炉火纯青,现在和从前的模样气质,也已经完全不同。
哪怕是以前知道武圣的,若非有些眼力,也是认不出来的。
因而,在这些人的心里好奇的是,这瘦小的老头凭什么能把那些魔教当瓜砍
面对这些人各异的目光,丁行风并不在意,自顾自地翻了个白眼,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他当年最在意自己的名声,习武立功,都是为了争一个名。
可道心被毁之后,非但是有几分看开了,甚至有一种物极必反的感觉。
这些年,在那白马寺山脚下当个渔夫,不知道受了多少眼高于顶的白眼,丁行风也没见生气。
养气功夫一流。
直到某个胆大包天的小子,敢在他面前一口气把所有的忌讳都犯了,直接让他破功。
而认出了丁行风的人,心里更是无比震惊。
武圣竟然重新出山了!
武圣竟然收了顾芳尘当徒弟!
一时间,他们都分不出来,究竟是哪一条消息,更加震撼一点。
——此前被顾于野拼命拦截的消息,终究还是要在今天彻底扩散出去了。
不过很快,那些人的注意力,就被顾芳尘的讲述吸引了,议论和异样眼光的对象,就变成了顾元道。
顾怜纤像只鸵鸟一样,把头越埋越低,脸上一片涨红。
虽然事情的主要对象并不是她,但是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这里的时候,她总有一种别人讨论的是她的错觉……
太可怕了!
顾怜纤甚至感觉到自己扶着的二哥,现在变得十分烫手。
少女心里很不应该地闪过一个念头——
呜……好想立刻把二哥给扔了啊!
与此无关的顾怜纤尚且如此难熬。
更何况是顾元道。
此时正抱守灵台的顾元道神识,表情一片极致扭曲。
他没有料到,自己不仅败得一塌糊涂,还要在失败之后,被顾芳尘反复鞭尸,拿来像耍猴一样,给所有人展示。
现在就算是路过一条狗,恐怕顾芳尘都要拉着狗腿,强行往顾元道身上踹一脚!
此等小人,实在是令人发指!
做人留一线的道理,难道这家伙不懂吗
顾元道这样想的时候,却是完全忘记了,从一开始就不留余地的人,分明是他们父子两个。
顾于野跟上来的时候,顾芳尘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至少讲给了三十个人听。
并且依旧乐此不疲……
顾于野打断道:
“够了!已经到了!”
他上前看向大太监肖秋,道:
“请公公通报吧。”
顾芳尘咂了咂嘴巴,看着还有三步距离的紫极殿,又看了一眼被自己拉住,十分无措的宫娥。
只好叹了口气,很是善解人意地挥挥手:
“走吧,唉,下次我再讲给你听……”
顾于野额头上青筋暴起。
还想有下次!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笑盈盈地道:
“巧了,竟在这里遇上了熟人。”
顾芳尘回过头去,果然看见了熟人。
那素未谋面的老熟人走上前,绝美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看向顾芳尘:
“讲什么故事那么精彩,不如讲给本公主听听”
顾于野见到长公主的态度熟稔,瞳孔紧缩,忽然想到,长公主那蹊跷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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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调整过来了,明天一定三更!更不出来我是哈基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