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瑾、聿白皆是一愣。
“殿下,末将听闻这桃坞上下收留的上百口人皆是叶姑娘潼阳老宅的家眷,无依无靠的,若是拆了桃坞,这些人如何生存啊?”,言瑾劝道:“还请殿下三思。”
“她自己都可以抛下亲朋故友,难道还要本王替她照料这群老弱?”,傅明池满眼愠色:“本王也不是庙里的菩萨,没这等慈悲心肠。”
言瑾、聿白有些为难的面面相觑着,这让傅明池更觉窝火:“愣着做什么,立刻拆掉桃坞。”
二人正欲出门,却见张太妃领着傅云霓和赵允、傅羽娥夫妇走了进来。
看到表哥苏醒,赵盈盈笑吟吟的连忙迎上前去,亲热的挽住他胳膊:“表哥,盈盈听说你带人去追那叶姑娘了,这种人哪里值得表哥倾心相付。”
“住嘴。”
张太妃目光一冷,压着步子缓缓走上前去,坐到茶几边,浅浅打量着屋内陈设。
“拆了桃坞,接下来我儿又想做什么?”,张太妃嗔道:“将她亲近之人都赶尽杀绝?”
“儿子自然没她那么阴毒的心思。”,傅明池沉声道:“既然朝廷想逼着儿子谋反,那儿子索性就反了。”
“反了好,反了好呀。”,傅羽娥忙不迭附和道:“那对父女不就是料定了明池陷入绝境,再无回天之力,咱们就让叶家那丫头看看,没有她季渊,咱们的永宁王同样能够得到这天下。”
“夫人,休得胡言。”,赵允轻咳了声,赶紧阻止道。
“我说错什么了?”,傅羽娥撇了撇嘴:“那父女二人假惺惺的说是要助明池入主临安,可如今朝廷大军压境,他们就急着逃离越州,如此首鼠两端的小人难道还要我说他们的好?”
恶狠狠的剐了眼赵允,傅羽娥冷声道:“当初若不是因为叶家那贱丫头,明池如何会招惹上顾家的瘟神,兵围镇抚使司给人留下话柄,如今倒好,她挑起的事端,自己却先溜之大吉了。”
“够了。”,张太妃眸色一暗:“身为越州的王,三军统领,就这么不顾惜将士们死活?你姨母和穆家军十万儿郎眼下还困在北境,你想让他们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不满的瞥了眼傅羽娥,张太妃言辞更为犀利:“还有你,好歹是永宁王府的郡主,脑子是浆糊的吗?整日里由着纪昀泽那混不吝的书生唆摆,你可知晓他的用心?”
“我当然知道。”
傅羽娥不屑冷哼一声:“他呀定是恨透了顾家,可又斗不过顾家,所以想要指着咱们永宁王府替他出头。”
“他这是单纯的想让永宁王府替他出头?”
张太妃怒道:“他若真是为了我王府好,便该学着季渊一般,处处为王府谋划,而不是诱引朝廷忌惮我越州,让那顾太后对我王府生出杀心。”
“王嫂所言有理。”
赵允思忖着点了点头:“怕就怕那叶姑娘也已和纪学政串通一气,想要让朝廷和我越州军拼得两败俱伤,这二人好从中得利。”
闻言,张太妃顿时噎住。
想到那夜在徽州城头上,叶绾姝拼死护着纪昀泽的情形,傅明池眼色也变得愈发晦暗。
“她心中自始至终都只装着那书生。”
自嘲般笑了笑,傅明池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一直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什么迫不得已,她恨那顾家兄弟是真,恨本王也是真,怕是早就盼着本王与顾家兄弟斗得你死我活,如此她才好与那书生快意一生。”
他实在没想到这人的心思能狠毒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