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眼神冷静得像炉灰下那一点未灭的余火。
“既然你们算计我,那我也不能让你们得意。”
他起身,把空碗放回锅边,水还温着。他用毛巾擦了把脸,看着灶台上一排整整齐齐的锅碗瓢盆,忽然觉得这小屋虽旧,却安稳。这里没虚情假意,也没人挖坑设陷,只是油盐酱醋,柴米生活。
外头的风又起,门吱呀一响,有谁似乎在院口走动。他屏住呼吸,侧耳细听,隐约是熟悉的脚步声——细碎、轻巧,还有点躲躲藏藏的味道。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窗缝一看,只见一个影子匆匆闪过——是秦淮茹。
她没敲门,只在院门口站了会儿,似乎犹豫着是否要来敲他家的门。可最终,她还是转身走了,脚步轻得几乎不留痕迹。
何雨柱没有追出去,只是轻轻把门插了,喃喃一声:
“连她都开始出招了,看来这场饭局,才刚刚开始。”
何雨柱的手在粗糙的灶台边停了片刻,目光却始终没有从窗外移开。他能感受到那片夜色并不宁静,就像四合院这片老旧砖瓦之下,看似平和,却暗藏波涛。
秦淮茹那晚的出现像是扔进池塘的一块石子,激起了他心底一连串的涟漪——不是因为她的到来,而是她的转身离去。她没敢敲门,这反倒更让人警惕。
“她不是不知道我没睡,也不是怕惊扰我。”何雨柱端起粥碗,细细啜着,眼神却像是在追踪空气中残存的线索,“她是在等,等一个开口的时机,一个能让我自己心甘情愿走过去的机会。”
可她低估了他。
第二天清早,天还没亮透,院子里已有鸡叫声响起。何雨柱洗了把脸,便披着外衣出了屋。他没直奔厂子,而是先去了水井边,借着打水的机会观察对面贾家的动静。
门虚掩着,一如既往的警惕状态。贾张氏那老太婆素来是院里起得最早的几个之一,但今天,她居然迟了。
**“有古怪。”**他心里暗道,水桶哗啦一声沉进井里,冰冷的水珠溅上他的袖子,他却不以为意。
不一会儿,贾家的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
贾张氏裹着一件灰蓝色的大褂,头发束得紧紧的,脸上皱纹却更深了几分。她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提着小竹筐,步子并不快,反倒像是刻意在磨蹭。她的眼神不似往日的锋利,而是四处瞟着,落在何雨柱身上时,竟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
“哟,柱子啊,这么早就打水了?你昨儿个回去可还好?”
她嗓音还是那种拖着尾音的粘糊味儿,听着像是关心,实则每一个字都带着试探。
何雨柱没立刻回应,而是打完水,稳稳地把桶提起来,才慢悠悠地答道:“还成,肚子有点不舒服,喝了点药压下去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故意放慢了语调,字字带锋。
贾张氏眼中闪过一抹细不可察的惊讶,但转瞬又笑了:“哎呦,这可不行,下次吃饭还得讲究点儿,别贪嘴。”
她这句话看似敷衍,却在暗中试探他昨晚的反应。
何雨柱心中冷哼一声,“她果然知道那汤有问题。”
可他不动声色,只是回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婶儿您做饭,我哪敢不吃啊?那可是一锅骨头汤,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