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身高对不上。”
“也不是她……声音不对,手也不一样。”
“这双手倒是很像,但也不是,侧脸轮廓对不上。”
昨夜虽看不清面容,但藏在阴影中的那半个黑色轮廓,不经意从斗篷里露出来,是极为漂亮的。
“宓昭仪可是稀客啊。自从入宫来,本宫就没见过她。今天本宫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可人儿能把皇帝迷得一上来就封了个三品小主,佳话足足传遍了整个六宫。”
人未至,声先到,
宓善望向门口,只见一抹红色明艳的人影,身后跟着同样明妍大方的风千重,一行人气势浩荡而来。
既然被点名了,宓善怔了怔,也不好坐着,起来先朝她行礼:“昭仪见过皇贵妃。”
“你就是宓善?”卞令侞抬着下巴,戴着华丽尖锐护甲的手指,挑起她的脸,见宓善抬起一张迭丽美艳的小脸,眼底一惊。
下意识就看向那端坐在高位上的皇后。
却见皇后只是面色平淡地饮茶。
这才压下心头惊异,平复心情恢复正常,稍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发出冷声嗤笑。
“原来如此。我道是什么样的绝色呢。果然美貌不假,但也并非独一无二。”
卞令侞的话似有深意,加上她方才突然骤变的神色,让宓善心间不由多生了几分疑窦。
似乎从她入选来,见到她的人的几个人,都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林嬷嬷,皇后,还有现在的侞皇妃。
“来,重儿,你和我坐一块儿。”侞皇妃轻飘飘地将宓善撂在一边,也不发话叫坐下。只拉过身旁风千重的手,入座在她身侧。
风千重经过时还瞥了一眼宓善,眉眼里有淡淡的敌意和转瞬即逝的得意。
看来她在宫里颇得这个“义姐”的照顾,举手投足间,都染上了几分侞皇妃一样的傲气,看人的时候都是用眼角余晖高高在上地斜着。
又是一番客套行礼后,人基本都到了,大家暂且先坐下。
“我听说,两位姐姐昨晚同时被召侍寝了。”
一入座,慕容绾忍不住羡慕地看了看宓善,又看向风千重,娇声柔柔地说。
宓善一贯的面色平静,倒是风千重,原本红光满面的脸色一变,几分不悦地瞥向她。
慕容绾却仿佛没看到似的,继续自顾自说道:“两位姐姐可真是好福气的。我们大家都羡慕地紧了。都是一同入宫的,姐姐们一个接一个地都已得了圣宠还晋了位分,我和夏选侍却都还不曾得过圣眷,真是越说越伤心呢。”
夏染雪被她握住了手,淡淡地抽开:“皇上平日忙于公务,哪里顾得来这么多,等哪天得空了,或许也就想起慕容妹妹了。你也别太黯自神伤。”
“还是夏选侍想得开,我是真真不行的,心里慌得厉害,唯有盼着能从宓姐姐和风姐姐那里沾沾喜气了。”慕容采女抬起帕子,娇俏地托着脸,一脸羡慕神往。
“不过是二女伺一夫罢了,有什么可羡慕的!我被陛下召幸的那天,可是一个人陪陛下到天明呢!绾绾,你要想,也想点好的,这都不算什么!”
秦渺渺自从上次被宓善打了以后,又被皇上教训了一顿,这些日子收敛了许多,早早就到殿请安,原本一直坐着没说话忍耐地极好。
现在一听慕容绾在这里使劲拍宓善和风千重的马屁,终于坐不住,好胜心彻底被激起来了。
宓善一阵无言。这秦才人,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无脑,她难道没发现慕容绾说完后都没几个人敢附和么?显然她这话说得没人爱听。尤其是风千重,更是觉得面上难堪,脸色都泛白了。
大家只知道昨夜前夕是宓善独自一人侍寝不假,可到了后半夜陛下才想起她也就算了,还另叫来了几位妃子。
她本就是第一次心里紧张,乍见这么多人更加慌了,笨手笨脚的被皇上也嫌弃她什么都做不好,罚她跪在暖帐外好好学着点,让她心中自觉受尽了屈辱!
这件事,风千重没有对任何人说,甚至是义姐都不知道,但昨夜一同侍寝的几位妃子是清楚的。
其实她们也没多想,甚至看到这位妹妹受冷落,还想拉她一把多教教她,但风千重生性傲气不愿接受指导配合,皇上一生气就罚她跪了一夜……
此时见风千重面色不虞,纷纷对视,都闭口不敢多言。
得罪她就是得罪皇贵妃,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