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克走到墙壁上悬挂的巨幅地图旁,指着市区方向说道:“珀斯市区建筑以砖石和混凝土建筑为主,较为坚固,多层建筑也很多,这实际上是非常有利于防守的,我认为不应该轻易放弃这样的有利地形。”
心生好奇的西格莉德明显眸子亮了几分,饶有兴致地盯着商某人。
他继续以匈尔瑞语侃侃而谈:
“珀斯市区足够容纳两三个步兵师,我建议在市区部署两个师,但是集团军主力仍在多瑙河西岸沿河防守。”
“在城市争夺战进行期间,西岸的主力可以为东岸守城部队增援兵力,也能够以野战炮群提供火力支援。”
“我注意到入侵布达珀斯的伊凡罗斯军队只是次一等的二流单位,装备都比较差,自动武器的数量不多。”
“巷战可以拉平敌我差距,进攻方无法展开大量兵力,只能与防御方进行困难的近接作战,布达珀斯变成绞肉机是非常可能的……”
会议室很安静。
一众军政大员都在脑海中评估商某人这一套说辞。
国会议长萨博尔犹豫道:“这么做的话,城市会毁于战火的。”
没等其余人发话,西格莉德就直言表态道:“我赞同这样的策略。”
这有些唐突了,君主立宪制之下,身为象征性元首的她不宜如此强硬。
在场的匈尔瑞上层当中有人对此很不悦——不在乎历史古城的毁灭外国人就是外国人。
一名文官说:“女王陛下,我只能说这个策略的后果比您想象中的更严重,布达珀斯是属于所有匈尔瑞人的瑰宝,必须避免城市受到战火破坏。”
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你这个外国人见识短浅,也没有资格决定历史文化古城的存亡。
西格莉德明显很生气,或者说既愤慨又委屈。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很严肃的缓慢语速反驳道:“我了解抵抗的代价,也清楚不抵抗的后果。布达珀斯在过去曾被蒙古人和奥斯曼人攻占,每一次失陷前都进行了英勇的抵抗,这才是这座城市值得铭记的历史,而不是炫耀一根一千年前的柱子或一面五百年前的墙壁。”
她接着说:“我相信勇敢的民族在灵魂上是相通的,如果你们认为城市本身的价值比抵抗的意志更加高贵,那么我宁可退位并返回我的故乡。”她的话语掷地有声。
道不同,不相为谋。
此言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商克觉得西格莉德这一番话讲的还挺有水平的,于是忍不住插嘴为她站台。
“一次失败只需要一次胜利就可以洗刷,但即使十次胜利也无法掩盖一次投降的耻辱。”
听到他这么说,西格莉德的眼神顿时柔和了许多。
“我支持全面防守,我宁愿率领一个旅或一个团在这里战斗到死,也不可能让罗曼尼亚人踏入布达珀斯。”拉茨-耶内少将是第一个明确表态的高级将领。
“我们可以挑选出一些珍贵的宝物,护送它们远离,直到战争结束。”萨博尔议长也发话打圆场了。
将领们其实都觉得商某人所言极是——背靠多瑙河在市区进行巷战是有可行性的,即使最后坚持不下去了,也能让敌人头破血流。
德热上将最后一锤定音,沉声道:“好,那么我命令总参谋部制订城防计划,尽最大限度消耗敌人,布达珀斯就是侵略者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