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察猜像头困兽般来回踱步,军靴踩得地板吱呀作响:\"你看看你!\"他突然转身,指着钦武的鼻子,\"关键时刻跑去侦查什么外界动向,结果昨晚那小子找上门来的时候你刚好不在,害得黎家三兄弟凶多吉少!\"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野兽般的凶光。
波刚咬着牙,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滚落:\"察猜,别怪钦武。\"他的声音因为疼痛而颤抖,\"是我对不起黎家兄弟,要不是我技不如人...\"他说到这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
钦武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可怕:\"察猜,师父交给咱们的任务本来就是当'诱饵'。\"他熟练地打了个特殊的绳结——这是他们组织的暗号,\"在这个过程中,牺牲在所难免。甚至...\"他看了眼波刚,\"我和波刚也是可以牺牲的。\"
察猜猛地停下脚步,军装下的肌肉绷紧:\"那你他妈倒是说说,什么狗屁计划这么重要?\"
钦武站起身,走到察猜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个词。察猜的表情从愤怒变成震惊,又变成将信将疑:\"这行吗?那帮穿白袍的神棍真靠得住?\"
\"所以师父需要你活着。\"钦武拍了拍察猜的肩膀,感受到手下肌肉的紧绷,\"我从来没想和你争什么首席,但师父的计划咱们必须完成。\"
察猜\"哼\"了一声,但眼中的敌意确实减弱了。他走到墙角,开始检查武器——两把特制的三棱军刺,刃口泛着诡异的蓝光。
波刚虚弱地抬起头:\"钦武,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钦武看了眼窗外完全暗下来的天色:\"今晚十点。\"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金属匣子,打开后里面是几支装着紫色液体的注射器,\"这是师父给的强化剂,能暂时压制疼痛。\"
察猜不屑地撇嘴:\"晚上你们就在旁边看着好了,抢那东西我一个人就够了!\"他说着做了个割喉的动作,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樱花神社的厨房里,蒸腾的水汽在夕阳余晖中形成金色的薄雾。远山师傅正用布满老茧的手指握着菜刀,刀刃在砧板上敲击出欢快的节奏。他哼唱的民谣小调与柴火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厨房洋溢着令人安心的烟火气。
冲田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门框边,连木地板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那种在神前侍奉多年修炼出的、完美无瑕的恭敬表情。\"远山师傅,\"他的声音如同温热的清酒,\"大竹师父这几日要吃得清淡些。\"
远山闻声抬头,被灶火熏红的脸上立刻绽开朴实的笑容:\"您就请好吧,冲田先生。\"他转身掀开正在炖煮的砂锅,浓郁的昆布香气顿时漫溢开来,\"您瞧,特意用了北海道产的罗臼昆布,熬了整整六个时辰呢。\"
冲田缓步走近灶台,和服袖摆分毫不乱。在远山低头调整火候的瞬间,他左手结了个隐秘的印诀,右手食指轻轻一弹,一缕肉眼难辨的灰色气息便悄无声息地没入汤中。这是他在研习阴阳术时偶然悟出的\"蚀心散魂咒\",能将普通毒药伪装成自然病症。
\"今天突然想吃些酸口的。\"冲田的声音依旧温和,仿佛刚才那隐秘的施术从未发生。他宽大的袖口中,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咒力波动。
远山头也不回地应道:\"没问题!我给您单独做份梅子茶泡饭~\"老厨师从陶罐里取出腌了三年的紫苏梅,\"用这个配饭最开胃了。\"
冲田保持着完美的微笑欠身致谢。转身离开时,他雪白的足袋踏在木地板上,连一粒尘埃都没有惊动。直到走出厨房三丈远,他脸上精心维持的表情才像融雪般慢慢消褪。
长廊的阴影中,冲田的面容逐渐扭曲。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诡异图案。他机械地摩挲着左腕上那个形似蛇眼的刺青——这是修习禁术留下的反噬印记,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师父,您可别怪我啊...\"刺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谁让您占着茅坑不拉屎呢......\"
一道闪电突然划破暮色,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墙上,那扭曲的剪影分明长着犄角和尾巴。远处传来的闷雷声像是某种巨兽的呜咽,神社檐角的风铃疯狂摇摆,发出近乎尖叫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