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震一口咬在他耳朵上,“为什么非要我跑这趟,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吗?你还怕我不信你啊?”
陆离说:“他不见得全都吐完了,有些人在看到自己犯过的错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有愧疚有恐惧,还有愤怒,理智不足的情况下更容易说真话。”
池震突然醒悟眉毛一挑把人转过来瞪着他说:“你们打算找一个‘池雯’去骗谁?”难怪要把他赶出去了,真不知道要谢他们体贴还是气他们利用,这个招肯定是梁雪初想出来的,陆离没这么狠心,顶多就是想想,而且这么短时间找到相似池雯的人所耗费人力物力是目前的陆离做不到的。
陆离抿抿嘴说:“孟静文现在太危险了,很多人都想他死,这是一种保护证人的方式...”
打量眼前的人了一会,池震的脸色还是很难看,陆离继续解释道:“其实仔细看也不是很像,吓唬人用的,梁局觉得黄家殷家那几个孩子其中有人可能看见了池雯被害的全过程,你也知道黄家殷家那几个孩子,各自都瞒着自己的事情,我们看不出来是谁,只能用这种方式了,你走了,他们也会放松警惕。”
池震恶狠狠地说:“我一猜就知道是他!真是把人算计到每一块肉!”骂完梁雪初后有些后悔,因为陆离算是帮凶之一,也连带着骂了陆离,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陆离,怒火发泄过后理智回笼,“我要是走了,你受牵制的地方就太多了,我怕你照顾不过来。”
陆离捏捏他的掌心说:“放心。我会照顾好家里人。”
最后还是池震妥协了,“好吧好吧,你最厉害了,我看着你开完记者会就去。”
两个带着伤的人都不敢回家,缩在警员休息室的单人床上睡,池震死活不肯到上铺去,非要跟陆离挤在一张窄小的单人床上,陆离无奈地说:“你就不怕压到我的伤口。”
池震热心地给他摆好睡觉的姿势,侧身躺着,受伤的左臂和半边身体都靠在池震身上,挨着温热熟悉的身躯,陆离脑子转了一天还受了伤,没过一会就犯困了,池震留意他的呼吸,逐渐平缓,觉得他快睡着了,自己也打算眯一会的时候,陆离突然说话了,“我父亲,就这段时间了,他说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在死之前,找到杀池雯真正的凶手,所以我也不是全为了你,不全是为了破案才答应梁局的。”
池震握着他的左手,埋进他的短发里,“手术没成功?”
陆离微微睁开眼睛,“老了,身体负担不起,医生说只能减缓他的痛苦。前几天他做完手术后我去看他了,他刚醒不久跟我说,他梦到池雯了,梦里的池雯听他的话,顺利通过了考试进入了维也纳,他看到了在金色大厅的舞台上独奏的池雯,闪闪发光的池雯。”
池震说:“弹钢琴的人想法居然这么相似,跟我姐当年跟我们说的一模一样。”他想起另外一个人,“陆妈...知道了吗?”
陆离玩着他的手指说:“过段时间吧,总得让我妈见他最后一面。”
池震亲了亲他的耳朵说:“其实你可以让陆妈到医院里陪护的最后一段时间的,你有这个权力。”
陆离猛地转头看向他,池震继续说:“再把一诺交给我妈暂时照看,这样你也能省心一点。”
他的方法确实更好一些,只是陆离对上池妈还是有些紧张,没敢往她身上想,“那你去?”
池震马上摇头说:“你去。”
他说的很认真很坚定,陆离默默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回脑袋找了个最舒服姿势打算睡了,用平时冷淡无情地口吻说:“我知道了,明天去,睡吧,晚安。”
池震却感觉到他紧张又无可奈何的心情,用拥抱和亲吻哄他,陆离问道:“你明天去哪?”池震想了想,“我去找傅文桦的男朋友,爱一个人的话会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他需要仔细想想她女朋友是不是瞒了什么事情了。”
陆离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握紧池震的手准备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