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完了早饭,瑶瑶身上的擦伤还未好利索,就进房休息了。
景昭和芸娘商量,是田家的人救了水瑶,无论如何应该上门去表达一些谢意。田家有读书的儿子,一家人商量后,决定带上一套笔墨纸砚和二十两银子作为谢礼去登门致谢。
商量好后,夫妻二人立刻包好一套笔墨纸砚,把银子装进一个小荷包,向村西走去。
村西头大多数都是田姓人家,只要稍一打听就找到了田守礼的家。田守礼的家看着比村里大多数的人家都要气派一点。石头砌的屋子坐北朝南,方方正正,四周围着一块儿不小的院子,屋后是菜园。院子里一棵枣树刚刚开始抽枝发芽。
芸娘叩响了大门。
“来了,来了,”从里屋奔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头上挽着一个圆圆的发髻,包着一块蓝色的头巾。身着一身同色的裤子褂子,袖口挽起,露出比一般村妇要白嫩许多的手腕。湿漉漉的像是正在浆洗。
她打开门,看着面前不认识的两个人,愣了一下,急忙放下了挽住的袖口,问道,“二位找谁?”
芸娘笑嘻嘻的说:“我是新搬到村里的萧芸娘,这是我家景先生,请问这是田守礼田大哥家吗?”
少妇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是的,是的。哦,原来你就是萧家的芸娘妹子呀,都怪我眼拙,没有认出来,田守礼是我男人,你们快请进。”
少妇热情的领着景昭和芸娘往屋里走,这时田守礼也听到了动静,走出了屋,热情的招呼景昭和芸娘进屋坐下。
景昭打量了一下田家,发现屋里屋外虽然没有几件家具,但却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显然这户人家的女主人是一个勤快的。
田守礼招呼着景昭和芸娘在堂屋里落了座,田家娘子手脚勤快的沏上了一壶茶来,茶壶不精致,茶碗也粗糙,但却比一般庄户人家用吃饭的碗喝水要讲究了许多。
芸娘接过茶杯,礼貌的啜了一口,惊讶的发现茶水居然清甜可口,一口茶下去觉得嗓子里冰冰凉凉,十分舒爽。她抬头望向田家娘子,笑着说道:“这茶清甜可口,饮一口感觉精神都好了许多,可是薄荷制的?怎么如此清凉甘甜呢?”
田家娘子羞涩的笑了笑,“庄户人家哪有什么好茶,我们也买不起茶叶。是我用晒干的薄荷叶煮的水。里面有点孩子他爹铺子里的茶叶末。加了一点野山蜜。妹子,你们都是讲究人,将就着喝些吧。就只不要笑话我就是了。”
话虽这样说,芸娘知道薄荷叶虽然常见,但是野山蜜对庄户人家来说也算是不易得的稀罕物了,即使进山能采得一些,也都不舍得自家吃。一般都进城卖卖山货,换些银钱补贴家用了。至于那茶叶末估计是这田守礼在镇上的铺子里当掌柜才会得一些,田家娘子能如此招待。是非常尽心了。
“田家嫂子你说的这般客气,倒叫我不好意思了,我还从未喝过如此好喝的茶呢,怎么能说是将就呢?况且今日我和景先生登门拜访,本来就是为了答谢你们家对我家瑶瑶的救助之恩。”
话说至此,芸娘和景昭一同站起身来,向田守礼两口子弯腰行了一礼。田守礼两口子赶忙站起来,摆着双手说,“使不得,使不得。孩子是我家文杰看到救回来的,我们两口子本来也没有做什么,何况这种事情无论是谁碰到也都会帮把手的,可当不得先生和萧家妹子如此的客气。”
寒暄过后,四个人重新落座,闲聊了几句后,景昭就弄明白了田家的情况,田家是在萧家在此建村后,第一个迁入的大姓。祖上也是读书人家,后来子孙不成器,又加上遭遇战乱,几经迁徙就到了如此偏远的地方。
田守礼是田家主支嫡系一脉,虽然身子骨不是很强壮,在这偏远的小山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他幼时读过几年书,算得上识文断字,脑子灵活,为人又公正实在,所以理所当然成了现任的族长。
他的妻子毛氏,娘家就在镇上,镇上那个私塾里的老童生是他娘家的族叔。有了这层关系,再加上田守礼本身脑子灵活,为人勤快,就在镇上的一家杂货铺子谋了一个掌柜的职位,虽然离家比较远,不能日日回来,但好在每个月都有活钱进账,日子在这村里也算是过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