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夜很短,但短短夜色下,依旧笼罩了许多不能见人的事情。
一座烛火通明的宅子里,一间门口站着侍卫的屋子里,高坐上位的人正在大发雷霆。
“你说什么?凌瑾遇刺了!什么人干的?”
地上跪着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却没有出声回答。
上座的那人狠狠的砸了一盏精致的茶碗,碎瓷满地四溅,一个飞起的瓷片划破了地上之人的脸颊,几滴鲜血滴下来,那人却没敢擦。
坐在上位的人火气似乎压了下去,
“是什么人去做的?”
话问的和刚才几乎一样,可这次地上的侍卫回答了,
“是高阶死士。”
上方的人手一紧,接着垂下了头,似乎叹了口气。
“人怎么样了?”
侍卫不知他问的是睿王还是死士,只好说:
“三个死士都死了,睿王当时正在药浴排毒的关键时刻,功亏一篑,府尹到的时候,也没见。”
“排毒的关键时刻?”上座的人讽刺的冷笑了一声,
“自欺欺人吧,这么多年了,次次都是关键时刻,又何必……”
他没有说下去,半晌,挥了挥手,
“下去吧。”
那侍卫站起身来,慢慢退向门口,刚要转身,
“慢着。”
突然的声音让他脚步一滞。
接着,金光一闪,一个物件抛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接住,搭眼一看,是一小锭金子。
“拿去,买副药治一下脸上的伤。”
上座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温和。
侍卫不敢多话,收起金子,谢了赏,匆匆离去了。
那人却坐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叫道:“斩星,通知各位大人,一切按计划行事。”
……
无论这夜里有多少人在奔忙,在谋划,京都却依旧按时迎来了天边的一道晨曦。
太康帝的朝堂上今天分外和谐,就连以前一议起来就争论不休的漕运水利之事,也是议的出奇的顺利。
以前一提修水利,整顿漕运就叫苦叫穷的人都不吱声了,有几个还踊跃的出谋划策,想法子调拨银子,推荐人选。
太康帝很高兴,朝堂上很久没有出现这种君臣同心,团结一致的场面了。
趁着这股子热情,各部群情激昂,承诺出钱的,承诺出力的,居然把以前定不下来的事情都定了个七七八八。
议到最后的主理人,却起了分歧。
一群人说这些事本就是睿王起的头,这次,睿王回京也是为了水利之事落到实处,如今,既然事情敲定了,自然还是睿王来总理此事。
另一群人说睿王本来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聪敏能干,博学多才,水利开端设计的精妙。
但可惜天妒英才,睿王身体多病,这本来早就应该回南方整顿官吏,修治水利,可却因为身体羸弱,困在京都迟迟不能成行。
所以,为了朝廷的大事不被耽误,也为了睿王他自己的身体,这水利也好,漕运也罢,都不能压在睿王一人的身上了。
应该另择贤臣替皇上分忧,也让睿王好好安心歇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