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伙计主动进去帮忙杀羊,水瑶是女孩子,自然要表现的看不得这种血腥场面,回房休息了,端木渊和郑、景两位是君子,君子远庖厨,自然也不会过去,于是,也各自回房休息了。
暮色笼罩大地的时候,大锅的羊汤煮好了,伙计们一人端一大海碗羊汤,举一块比自己脸还大的发面锅盔,或蹲或站,吃的不亦乐乎。
因为院里停放了几十辆马车,关掌柜就在院门外的空地上升起两堆篝火,烤了两头全羊。
水瑶和端木渊这才发现,原来另外一只羊正是郑监军他们买的。郑监军和景侍郎只带了十个贴身侍卫,他们刚来时,站在门口那个虬须大汉就是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个侍卫长,但举止却有些放荡不羁,吃相颇为难看。
本来晚饭时,大家又碰巧在客栈大堂遇上,景侍郎热情的招呼端木渊和水瑶一桌用饭,李管事和那个虬须大汉程锁等几人也坐在了一桌。结果刚端上羊汤,李管事就被程锁那双大眼和粗嗓门吓的食不下咽,手抖得差点砸了盛着满满羊汤的碗,于是赶紧找了个借口,说要去院里看看伙计们,就端着碗出去了。
来到院子里,坐在车架上,一口羊汤,一口厚锅盔,眼前都是对自己笑的几近讨好的伙计,一碗羊汤喝完,立刻就过来一个有眼力界的伙计又给递上一碗,这日子,真是舒坦啊,干啥要去看那凶神恶煞的大眼珠子呢,李管事很为自己刚才想和贵人离得近些的想法羞愧。
屋子里面心思玲珑的景淮看着狼吞虎咽的程锁也很是觉得丢脸,一忍再忍之下,扬声道:
“程侍卫,少用些汤,外面还烤着全羊呢,你不如去看看是否已经烤得了。”
程锁置若罔闻,依旧“咕咚咕咚”的大口喝着汤,手中的竹箸一划拉,半盘小菜就不见了,桌上另外两人都躲在一侧,缩手缩脚的吃着。
景淮见程锁不理自己,脸色难看了起来,一旁长相阴柔的郑监军连忙大声喊了一句:
“郑锁,大锁子,景侍郎唤你呢。”
郑锁这才一激灵,抬头看着郑监军,又茫然的看了看景淮,嘴里塞的满满的,一时忘了咀嚼。
景淮看的好气又好笑,耐着性子温和着语调说:
“程侍卫,你出去看看羊烤的怎么样了,若是烤好了,就在外面吃吧。”
他把“程侍卫”三个字咬的重重的,程锁脸上的呆滞不见了,变的惶恐中还带着些兴奋。他抹了抹满嘴的油腻,答应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景淮又递了个眼色给剩下的两人,那两人也赶紧端着碗,匆匆出去了。
郑监军有些歉意的笑笑,
“郑锁个性比较粗,不拘小节,几位不要见笑。”
端木渊又赶紧陪着笑了几声,夸奖郑侍卫看上去就威风八面,一定是员猛将。
虚伪的寒暄过后,几人都心照不宣的说起了明日去边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