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又何必拿这些哑巴物件出气。”
凌稷一边在安贵妃身边坐下,一边用眼神示意宫女把碎瓷片收拾了。
小宫女们匆忙收拾了地上的狼藉,低着头出去,两个大宫女重新沏好茶奉上,接着也出去在门外一左一右面向外面站好,室内一时静的落针可闻。
“你刚才也听见了,那女子十有八九就是凌芷瑶那丫头,东方秋月的儿女还真是命硬,当年那么大的阵仗,竟然一个都没死。”
安贵妃语带讥讽地说。
“母妃慎言!”
凌稷眉头微皱,制止道。
“怕什么?!这是我的嘉禧宫,咱们母子两个说话,还有谁敢传出去不成。”
安贵妃不以为然的说。
“话说回来,你当年既然见过这个丫头,怎么会认不出来?”
她语带责备的说,
“隔了这么多年,娉婷都能认出来,你当时见她的时候也才不过隔了两三年,怎么会难以认清?”
“此次娉婷见她,她一身贵女打扮,模样与画师的画像相差无几,她又是刻意在人前露面,能认出来也不奇怪。
当年我见她的时候,是在北部的一个荒野小村中,她打扮的像个小村姑,还伤了脸,遮着面,和当日在潜邸时判若两人,我确实不敢判定。”
凌稷竭力轻描淡写的说着,也不知道是在说服安贵妃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安贵妃却不疑有他,
“那你也是大意了,”她继续道,
“既然有所怀疑,就得斩草除根,就算是退一步,花点银子把她买过来,放在身边看着,也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我曾经受伤流落到那个小村子,受了田文杰的救助,当时去是为了回报人家的恩惠,怎么好恩将仇报,伤害他的师妹。”
凌稷不满的说,
“而且我当时也已经做了布置,不然,这一次也不会这么快就发现她的行踪。”
“发现了又怎样,不是还是让凌瑾那小子骗了,人家瞒天过海,把你引回了京城,自己在荆州立下大功,博得你父皇的欢心,你倒好,差一点被你父皇办个渎职的罪名,咱们安家还白白丢了个安从云。
要不是他们手里没有实证,就从云和那昌平仓的事情,就能让你舅父陷在这官司里。”
安贵妃不满的说,言语中对儿子办事的优柔寡断很是不满。
“安从云自己做事不妥当,明明白白的撞进凌瑾的手里,我想办法替他周旋,仅仅办了个违反军规,不按程序,私借民粮的罪名,已经是他的幸运了。
说起来这也是凌瑾不在,若是凌瑾真的押着他回来,就算是手中没有实证,他堂堂一个王爷,站在那里作证,母妃以为安家这次这么容易过关吗?”
安贵妃被凌稷堵的开不了口,气得粉面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