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酒器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朱权将染血的羊皮地图重重铺开,上面用朱砂标记的据点如同一串串伤口。
“北元散兵半月内连破七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直指大宁粮仓。”他端起酒杯,目光在把儿孙、脱鲁忽察儿和安出帖木儿三人脸上扫过,“本王邀三位前来,便是希望携手清剿这些贼寇,当然,一切行动皆遵循朝廷旨意。”
把儿孙身着带有精美刺绣的披风,鹰羽在帽上微微颤动,他点头道:“王爷所言极是。北元散兵的骚扰,我朵颜卫的牧场同样深受其害,若能与王爷合作,共同清剿,我们自当义不容辞。”
脱鲁忽察儿的铜铃腰带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他性格直爽,毫不避讳地说道:“协同防御之事,需得有个章程。我们要明确各自的行动范围和配合方式,还有,事成之后我等的好处,还望王爷明示。”
朱权微微一笑:“脱鲁忽察儿首领所言甚是。本王已拟定协同防御计划,三位可先过目,若有意见,我们再共同商讨。此计划已呈交朝廷备案,事成之后,朝廷定会论功行赏,贸易往来也会更加便利,定不让三位失望。”
管家将计划递给三人,羊皮纸上详细标注着双方的行动范围和配合方式:明军负责正面围剿,朵颜卫、福余卫和泰宁卫则负责追踪堵截,防止北元散兵逃窜。事成之后,明朝将给予丰厚赏赐,并在贸易上给予诸多便利。
把儿孙看完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王爷,这份计划我们很满意。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我们还需回去与族人们商议,才能最终确定。”
朱权颔首:“三位所言极是。本王静候佳音。”
宴会结束后,他安排三人在王府休息,心中却始终紧绷着一根弦,此次与三卫的合作,关乎大宁地区的安危与未来。
在三卫首领休息期间,朱权难得抽出时间,与张氏来到内室看望未满周岁的朱盘烒。
小世子躺在锦缎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小脸泛着红晕,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张氏轻轻抱起孩子,柔声说道:“王爷,烒儿今日格外精神,一直睁着眼睛瞧呢。”
朱权伸手轻轻触碰儿子的小手,感受着那柔软的温度,紧绷的神情不自觉地舒缓下来:“这段时日忙得不可开交,都没好好陪陪烒儿。”
张氏轻叹一声:“王爷为大宁事务日夜操劳,可要多注意身体。”
朱权握住她的手:“有夫人在身边操持,我才能安心处理政务。只是事事都要顾虑朝廷规制,着实不易。”
正说着,朱盘烒突然咿呀学语,小手挥舞着抓住朱权的衣袖。朱权与张氏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柔情。
就在这时,鹿鸣匆匆跑来,在门外跪地急道:“王爷,陈亨将军求见,有紧急军情汇报!”
朱权脸色微变,看向张氏:“你照顾好烒儿。”说罢,大步向书房走去。
书房内,陈亨一身尘土,见到朱权立刻跪地行礼:“末将陈亨,拜见王爷!”
“何事?”朱权神色凝重。
陈亨起身,语气急促:“王爷,刚刚接到边境急报,一股约五百人的北元散兵,正朝大宁边境的青崖村逼近,看其架势,怕是要大肆劫掠!”
朱权脸色骤变,在房内来回踱步,思索应对之策。尽管情况紧急,但他必须遵循朝廷制度。
“陈将军,即刻点齐一支精锐骑兵前往拦截。切记,没有朝廷命令,不可擅自展开大规模战斗,先以威慑拖延,保护百姓安全。派人快马通知把儿孙、脱鲁忽察儿和安出帖木儿三位首领,若协助围剿,事成之后必有重赏。同时,将最新情况八百里加急上报朝廷,等候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