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丞相咬咬牙,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殷章所言非虚。那段时日我与他常论国策,他思路敏捷,见解独到,策论中的观点确是他所思所得。沈怀诚虽有兵书批注,但难保不是临时准备混淆视听。”此言一出,朝堂再度哗然。
太子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老狐狸竟真趟这浑水!父皇向来倚重丞相,就算知道他袒护殷章,也可能睁只眼闭只眼。这下麻烦大了,要是不能拿出实据,沈怀诚怕是要蒙冤,自己的颜面和威望也得受损,到底该如何是好?
孟梓涵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明镜似的。他瞧出太子的紧张,也洞悉丞相的盘算。深知此刻局势微妙,稍有不慎便会站错队。
大臣们见状,心思各异。支持太子的,急得抓耳挠腮,小声嘀咕对策,担心局势逆转。中立的则暗自叫苦,本想观望,这下却被架在火上烤,不知该押注哪方。而丞相党羽虽松了口气,却也警惕着,生怕太子还有后招,朝堂里一片暗流涌动。
孟梓涵见局势僵持不下,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站了出来。“陛下,诸位大人,民女有话要说。”她声音清脆,在这剑拔弩张的朝堂上格外突兀。
大臣们纷纷转头看向她,脸上满是惊讶之色。他们没想到,一个女子竟有胆量在这朝堂之上发声。
这时,一位年迈的臣子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地站出来,怒斥道:“大胆!朝堂重地,岂是你一个妇人能随意发言的地方?成何体统!”说罢,他还愤怒地甩了甩衣袖。
此言一出,立刻有几个大臣跟着迎合:“就是,自古以来,朝堂议事哪有女子插嘴的份儿!”
“真是荒唐,赶紧把她赶出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孟梓涵的行为表示强烈不满。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原本微微皱眉,听到这些大臣的话后,神色却缓和了下来。孟梓涵之前的言行给他留下过不错的印象,他摆了摆手,开口道:“无妨,既然她都站出来了,想必是有想法,就让她说吧。”
皇上都这么说了,朝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孟梓涵身上,等着看这一场好戏。
施丞相表面镇定自若神色平静,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一个妇人能踏入朝堂已是稀奇,皇上竟还应允她发言,瞧那神色缓和的模样,显然是相识之人,这让他隐隐不安。他暗自琢磨,这孟梓涵究竟是何来历,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孟梓涵不卑不亢,向前一步,声音清晰有力:“陛下,诸位大人,我儿沈怀诚是经殿试,由陛下亲自封的状元。殿试之上,天子监考,百官见证,岂会有假?殷章口口声声说我儿抄袭,可这所谓抄袭之事发生在殿试之前,为何当时不说,偏偏现在才跳出来指控?早不质疑,晚不质疑,却在此时发难,这其中难道没有蹊跷?若轻易因几句毫无根据的话,便否定一个学子多年的努力,日后谁还敢相信科考的公正,谁还敢为朝廷效力?”
此言一出,朝堂上再次议论纷纷。有人微微点头,觉得孟梓涵所言在理;有人则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回应。
丞相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没想到孟梓涵一介女流,竟能思路如此清晰,直击要害,自己原本占优的局势,似乎又要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