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他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破碎。
男人抖得厉害,最终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他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姿态滑稽又哀伤。
他紧紧裹着自己那件肮脏的呢大衣,那藏着罐头的位置高高鼓起,像是寄生于他胸口的一块悲哀肿瘤,也像是他怀中最后一份被珍视的“生命”。
贝尔德沉默了很久,终于缓缓开口:“……走吧,先生。正门被封了,你知道怎么从阳台出去。”
“贝尔德!”戴菲恩惊讶又愤怒地看着他。
“让他走吧,让他滚!”贝尔德的声音忽然变得粗哑,“带着那该死的罐头,再也别回来。”
他低头,一字一顿地说:“我……我真的很累,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了。”
“我不想再看到这一切。”
胆怯的市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被放行了。他踉跄着站起来,脚步踟蹰,脸上的惊讶与狐疑让他显得更加可笑。他下意识地在大衣里摸索,似乎想要留下点什么,但一无所有。
钞票?硬币?那些在诺伯特区已毫无价值。
他咬紧牙,从口袋里取出那支华丽的钢笔,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转身,仓皇逃进了黑暗。
寂静再度笼罩整个避难所。
“……他走了。”戴菲恩低声说。
贝尔德默默走过去,捡起那支钢笔。笔身冰凉,重量却出奇地沉。他看了一眼,把它随手塞进自己口袋。
然后,他转过身,声音轻柔得像夜风:“……戴菲恩。”
“我们靠着眯一会儿吧。”
“就像那些日子,在录像厅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