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有耐心地讲解着,像个大姐姐一样,让旁边这个从十岁起就独立生活的小姑娘,感受到了久违的关怀。
阿朵听着她的声音,扭捏着身子忍不住凑近了些…
河水哗哗作响,粼粼水面倒映着两个姑娘蹲着的身影,一刚一柔,却意外的和谐。
医帐主营的方向,随着晨光的亮起,军医们忙碌的身影进进出出的,各个帐子一天的疗养工作又重新开始了。
乔云儿像往常一样,趁着孟清欢出去清洗衣物的时候走了进来,她坐在床沿上,用绣花帕子轻轻拭去李松青脸上的薄汗。
他现在虽然已经解了毒,但因为受伤过重,还处于昏迷中。
帕子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缓慢而又精细地擦拭着,指尖在他的眉骨处左右移动地停留了许久,看似不经意地触碰,却又惹人遐想。
李婆子和赵婆子端着热水进来的功夫,看到的便是她柔情似水贴身照顾人的一幕。
“云儿姑娘怎一大早就来了?”
“你都衣不解带地伺候两天了,可别累着自己了。”
“李中郎这有我们照顾呢。”
乔云儿手上的动作由上而下,帕子转移到了他的脖颈,唇角轻抿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羞意。
“婶子说笑了,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能累到哪去?”
“我同李大哥也算是旧相识,从前在酉阳时是住一个院儿的,他又多次救过我和我兄长的性命,如今他为国负伤,他娘子又……”
话到此处,她恰到好处地停了停才继续说道:“我自当尽心照顾。”
说这话的同时,她不动声色地把李松青微微松开的衣襟拢紧了些。
这孟清欢夜间换药后,总是喜欢给他留一道缝儿,说是透气。
李婆子和赵婆子听后把热水搁到木架子上,一边熟练地开始准备擦身工作,一边同乔云儿继续聊着。
“要我说啊…”李婆子把细麻布巾浸湿后,捞起来用力拧着递了过去,“云儿你同李中郎也算是旧相识,这份情义实在难得,李中郎若是醒了,保不准…”
“李婶子!”乔云儿适时红了脸,装作一副娇羞样地伸手接过李婶的热帕子,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身细心地给李松青擦拭着手,任由那些调侃在三人间荡开。
她心里欢喜,也正有此意。
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孟清欢挽着湿漉漉的袖口,端着木盆走了进来,盆里堆放着她刚洗净的衣物。
最上面的是一件袖口绣着松纹的中衣,破破烂烂的,全是箭洞,还有些洗不掉的陈年血迹。
她此时的裙角还滴着水,在裙面上晕开一大片的水渍。
看到她回来,赵婆子熟络地打了声招呼。
“清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