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马的要价不高,比卖给外人的便宜几块钱,只要不低于生产成本,我会很高兴地答应,但不要钱肯定不行。
我想让老马知道,我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不想让他看低我的人品。
榆树坪地区生产低阶动力煤的小煤窑很多,而且价格可能比劳司煤矿更便宜,但我心中已经把劳司煤矿当成了自家人,有生意当然要照顾,不想让肥水流到别人家地里。
等了大半个上午,没等到刘副局长的回音。
我对老马说,自己有事要走,如果领导那边有消息,你给我打电话吧,我不想再来回跑了。
不清楚刘副局长是真忙,还是故意拖延时间,想拿捏我一把,逼我接受他提出的条件,亦或是领导舍不得到了嘴边的肥肉,被人用刀子切走了一半,在犹豫,在挣扎。
不管是啥原因,反正我不准备再主动联系老马。
邢清明昨天给我保证过,为了马矿长的十万元,今天和明天,他和老丈人要联手大闹一场,将把目标对准刘副局长一个人,不会分散火力。
我想看看刘副局长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会不会因为邢清明的火力全开而崩溃。
通过昨天和邢清明的接触,我发现那个家伙并不是个莽夫,不但有脑子,还有谋略,喜欢玩阴的,而且下手狠,在地方上的关系盘根错节,不管谁遇到这样的对手,都不好对付。
幸亏孬蛋是邢清明的克星,让邢清明未战先怯,不然不管眼前还是将来,邢清明都是一个大祸根,会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劣质煤和劳司煤矿的原煤拉进厂后,停了有段时间的十平方洗煤机,重新开动起来。
回去后,我马上换好工作服,来到新洗煤楼,协助洗煤机师傅和王小明,不断调整两种原料的掺配比例,随时调节洗煤机的进煤量和风水参数,研究既能提高生产效率,还能提高精煤回收率,又能降低生产成本的办法。
对于煤炭这种没有加工过的初级工业产品来说,质量指标很不稳定,其中杂质的种类有很多种。洗煤是个技术活,单凭化验室提供的原煤质量参数,设计不出生产工艺,主要得靠操作洗煤机师傅的经验,和现场实验的结果,不断摸索,才能找到合理的原料配比,设定合适的洗煤机运行参数。
理论上的可能性,纸面上算出来的数字只能作为参考,一切都得靠结果说话,批量生产之前的验证很重要,不可或缺。
手机带在身边,但老马一直没打电话,我也不在意,心无旁骛地忙自己的工作,在洗煤楼爬上爬下,不是指挥装载机司机改变配煤量,就是帮洗煤机师傅清理堵塞的矸石舱,把自己搞得满身满脸都是煤泥。
这一忙,一直忙到第二天下午。
下午四点多,门卫大爷跑到新洗煤楼,说门外来了一辆小汽车,有个中年男人找我,他请对方把车开进来,人家不进门,让我把你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