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王俊臣说,自己一介小民,不了解你们官场上的事,可能想不出好主意,给领导帮不了太大的忙,如果领导有用得到的地方,但请明言,我一定肝脑涂地。
王俊臣给我分析说,他分管的部门和单位总共只有三个,手工业合作社就不必说了,一群老弱病残,要不是因为在老城区繁华地段,占据着几处老门面房,还能苟延残喘外,实在没啥可折腾的。
农机厂、化肥厂、县办煤矿几家主要企业完成改制后,工业局基本成了空架子,只剩下行业管理职能,自己想捞点政绩几乎不可能。
煤炭局是县政府人数最多的部门,监管的一百多座地管煤矿,每年创造的收入,占全县财政收入的比例,一直在百分之四十以上,是支柱中的顶梁柱,地位和作用无可替代。
王俊臣说,他想来想去,认为自己想用能引起省市领导关注的政绩,在遭到刻意打压的情况下,在明年的换届中如愿以偿,只能在煤炭产业上做文章,想办法。
但是,古城的煤炭产业现在处于下行阶段,地管煤矿的日子不好过,自己不敢下猛药,也不敢搞太大的动作,想在半年之内,拿出让人眼前一亮的工作成绩来,难度非常大。
王俊臣掏心掏肺地对我说,因为压力大,他太心急了,让张贵搞的对地管煤矿严管重罚的新政,确实有点不合时宜,现在只能暂时先搁置起来。
王俊臣坦言,幸亏在我的支持下,三个执法大队如期完成了组建,现在已经分区域投入了监管工作,才让他亲自召集的全县地管煤矿工作会议,有了点实质性的结果,不至于白开,没让他遭同僚的嘲笑,保住了颜面。
王俊臣很无奈,说他在工作会现场,偶然在省煤炭厅的“《工作动态》上,看到省煤炭协会成立的消息,受到了启发,临时产生了另辟蹊径的想法,想在古城县也搞个类似的民间组织,试试能不能在地管煤矿安全监管工作中,探索出一条企业自律自治、配合政府部门齐抓共管煤矿安全工作的新路子。
王俊臣说,全省五大煤炭产区中,还没有成立一个县一级、类似于煤炭协会的社团组织,如果古城县走到了前面,把这项工作搞出了名堂,总结出有推广价值的经验,那将是自己的一大政绩,可能对自己竞争县长有帮助。
王俊臣之前和我不止一次提起成立协会的事,不过说的都是他想把我往人前推,想为我创造进入政界的机会。
没想到王县长“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给他自己竞争县长助力。
不过,我对王俊臣这种做法并不反感,也不否认他确有借机把我推向人前的意图,也很感激领导对自己的赏识和看重。
王俊臣很坦率,没有表现出不好意思,我当然也不会跟他计较。
作为分管煤炭工业的县领导,王俊臣肯定没有我了解民营煤矿的情况,作为有三个煤矿的煤老板,我比他更清楚煤矿老板们的生存环境,更了解他们的所思所想,知道他们最关心的问题是啥。
我对王俊臣说,行业协会不是不能成立,但搞起来后,实际意义肯定没有领导想象的那么大,除非承担部分监管部门的职责,否则,那些煤老板不会买账,想搞出点名堂来很难。
王俊臣说,他可以让县煤炭局,把一些非核心的业务,授权给行业协会负责,让协会有一定的话语权,便于开展工作。
我回答说,王县长难道不怕有人说你滥用职权,私相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