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竹隐村的村口,仰头望着遮天蔽日的竹林。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无数双干枯的手掌在摩挲。手机导航显示这里距离最近的县城还有三十公里,但她却有一种被世界遗忘的错觉。
“姑娘,快回去吧。”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夏转身,看见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拄着拐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陆家大宅不干净,去年有个记者进去拍照,第二天就疯了。”
“谢谢婆婆提醒,我就拍些照片就走。”林夏晃了晃手中的相机,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她专门拍摄废弃古宅,越是阴森恐怖的地方,拍出的照片越受欢迎。
穿过竹林,陆家大宅的轮廓逐渐显现。青灰色的砖墙爬满青苔,朱漆大门裂开缝隙,门槛上散落着几片枯叶。林夏推开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起几只栖息的乌鸦。
院子里杂草丛生,正中央的天井积着雨水,倒映着阴沉沉的天空。二楼回廊的雕花栏杆后,似乎有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林夏举起相机,却只拍到空荡荡的回廊。
“可能是错觉。”她安慰自己,继续往深处走。
傍晚,林夏在村口的老槐树旁找到一家民宿。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听说她要住在陆家大宅附近,脸色骤变:“姑娘,我们这儿晚上不太平,你住我这儿,给你打八折。”
“不用了,我带了帐篷。”林夏婉拒。她注意到民宿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全家福,照片里的中年男人眼神阴鸷,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深夜,林夏在宅院西侧的厢房支起帐篷。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她翻看着白天拍的照片,突然发现一张照片里的回廊上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长发垂肩,背对着镜头。
林夏猛地抬头,窗外空无一人。再看照片,女人已经消失了。
“一定是pS的恶作剧。”她嘀咕着,把照片删除。
睡意朦胧中,林夏听见有人在低声哭泣。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地下传来。她打开手电筒,光线扫过房间角落,发现墙角有个半人高的木柜,柜门虚掩着。
好奇心驱使她打开柜门,里面堆着几本泛黄的日记,最上面的一本写着“陆曼殊民国二十四年”。
第一章陆家大小姐
林夏借着手机灯光翻开日记:
“民国二十四年三月初七,晴。
今天父亲带回来个陌生男人,说他叫沈墨,是留洋归来的医生。母亲的脸色很难看,我听见他们在书房争吵,说什么‘血咒’、‘续命’。
沈医生总盯着我看,他的眼睛很黑,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我讨厌他身上的消毒水味。”
“民国二十四年三月初九,雨。
母亲突然病倒了,昏迷前紧紧抓着我的手说:‘曼殊,记住,千万不要相信沈家的人...’
父亲请沈医生来家里住,说要给母亲治病。我看见沈医生在给母亲针灸时,指尖渗出一滴血,滴在母亲的眉心。”
“民国二十四年三月十二,暴雨。
母亲死了。她的尸体被白布盖着,指尖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沈医生说是急症,可我明明看见他在给母亲喂药时,嘴角挂着冷笑。
父亲好像变了个人,每天晚上都在祠堂跪拜,墙上挂着幅陌生的画像,画中女子穿着红衣,面容姣好却透着妖气。”
林夏打了个寒颤,合上日记。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她突然想起村口民宿的全家福,照片里的男人和日记中的父亲简直一模一样。
第二章祠堂惊变
第二天清晨,林夏决定去祠堂看看。推开祠堂大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供桌上的牌位积满灰尘,墙上确实挂着一幅画像,画中女子穿着红衣,眼角有颗泪痣,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冷笑。
画像下方有个青铜香炉,里面插着几支残香。林夏凑近细看,发现香灰里埋着半截带血的银针。
“沈医生的银针?”她喃喃自语。
突然,画像上的红衣女子动了动,眼角的泪痣变成了血红色。林夏后退两步,不小心撞到供桌,牌位哗啦啦倒了一地。
“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林夏转身,看见民宿老板娘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快跟我走,陆家祠堂不能随便进!”
回到民宿,老板娘给她倒了杯热茶:“陆家的诅咒传了三代人,你知道为什么他们家的人都活不过三十岁吗?”
“因为血咒?”林夏想起日记里的内容。
老板娘点点头:“陆家每代都要献祭一个至亲之人,用他们的心头血来续命。沈家和陆家有世仇,当年沈医生表面帮陆家治病,实际上是来复仇的。”
第三章古井秘密
林夏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村民们都对陆家避而不谈。她来到村东头的老井旁,井边的石板上刻着“镇邪”两个大字。
“姑娘,别看这口井。”一位老大爷颤巍巍地说,“民国二十五年,陆家大小姐就是在这里投井自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