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们违背了祖训。”老妇人痛苦地闭上眼睛,“户撒刀是阿昌族的灵魂,不能用来杀戮。但我们为了利益,把它卖给了外人,还用来进行献祭。”
就在这时,神树突然发出诡异的声响,树干上的纹路扭曲成一张张痛苦的脸。浓雾中传来婴儿的哭声,越来越近。村长惊恐地后退,手中的刀掉在地上。
老妇人突然冲向神树,用银项圈上的银针刺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树根上。“以血还血,以命抵命。”她喃喃自语。
神树的颤抖停止了,浓雾渐渐散去。岩坎睁开眼睛,看着老妇人倒在地上,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后来,我在奘房的供桌下发现了一本日记,是岩坎的祖父写的。原来,三十年前,他们为了争夺矿产资源,与邻寨发生了冲突。为了平息事端,村长想出了用活人献祭的办法,希望得到神灵的庇佑。
“我们错了。”日记的最后一页写道,“神灵没有保佑我们,反而降下了诅咒。每年都有人死去,心脏被挖走。也许这就是报应。”
我离开弄巴寨的那天,岩坎来送我。他的胸前多了一道疤痕,像条扭曲的蜈蚣。“你还会回来吗?”他问。
我摇摇头:“有些地方,一旦离开,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柄户撒刀,刀柄上缠着褪色的彩线。“送给你,”他说,“也许能保护你。”
我接过刀,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手臂蔓延全身。刀刃上倒映着我的脸,苍白而扭曲。
当我走到寨子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晨光中的弄巴寨静谧而祥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我知道,有些秘密,永远被埋在了地下。
也许,这就是阿昌族最后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