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小花说这个人的心里有好多齿轮。”晨曦的声音带着困惑,她第一次在人类身上看到基因编辑的痕迹,“就像外公故事里的坏蝴蝶。”
苏明雪蹲下身,擦掉女儿脸上的泪痕,指尖触到她后颈的浅纹——那不是条形码,而是自然形成的皮肤褶皱,却在此时发出极淡的蓝光。五年前实验室的玻璃棺场景突然闪现,父亲在琥珀里留的最后影像:“晨曦的基因会记住所有被编辑过的生命,包括那些藏在暗处的齿轮。”
陈默打开U盘,里面只有段视频:第三人民医院停尸房,49号抽屉再次开启,父亲的尸体早已消失,只剩半张照片,上面是母亲抱着襁褓中的他,旁边的保温箱上贴着标签:“苏明雪,x1997-01,原始基因携带者”,而在照片角落,有行极小的字:“当蝴蝶兰第二次盛开时,基因链的真正终点会出现。”
巷口传来警车的鸣笛,灰西装男人的机械躯体在晨光中崩解,留下的唯一遗物是枚蝴蝶形状的纽扣,与苏式集团当年的胸针相同。苏明雪突然想起第七章毁掉的齿轮核心,那些散落在城市各处的齿轮碎片,可能早已被新的组织收集,用来制造更隐蔽的基因编辑工具。
“我们该回去了。”陈默握住妻女的手,望向篱笆边重新盛开的蝴蝶兰,这次花瓣没有显示任何代码,只是纯粹的淡紫色,“暗巷平台的旧成员还在寻找基因链的漏洞,但晨曦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好的防火墙。”
暮色中的篱笆院,晨曦趴在窗台上画蝴蝶,这次她给每只翅膀都涂上了不同的颜色,没有双螺旋,没有条形码,只有孩子眼中的自由飞翔。苏明雪摸着她后颈的浅纹,突然明白父亲说的“基因链的终点”——不是销毁所有编辑痕迹,而是让自然进化与科技产物共存,就像晨曦掌心的蝴蝶兰,既能记住代码,也能绽放出超越代码的美丽。
陈默将那枚蝴蝶纽扣扔进篝火,火星溅起的瞬间,他仿佛看见五年前基因炸弹爆炸时的蓝光蝴蝶,正化作星尘融入银河。智能手表(早已换成机械表)的指针指向九点,那是他们当年在基因库启动自毁程序的时间,现在却只是个普通的bedti。
“爸爸,蝴蝶会梦见齿轮吗?”晨曦钻进被窝时突然问。
陈默笑了,摸着她柔软的头发:“不会,真正的蝴蝶只会梦见花,梦见阳光,梦见不需要翅膀也能飞翔的自由。”
窗外的蝴蝶兰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花瓣上的露水折射着月光,像极了多年前那个雨夜,苏郁摔倒时散落的碎钻。但这次,那些光芒不再是基因编辑的荧光,而是自然本身的馈赠,温柔,且永恒。
暗巷平台的最后一封邮件在此时悄然删除,发件人地址显示为“停尸房49号”,内容只有句:“基因链的故事,由第一个触碰阳光的人书写——而你们,早已写下了最好的结局。”
陈默关掉台灯,房间陷入黑暗,却有晨曦掌心的蝴蝶兰发出极淡的光,像颗小小的、温暖的星星。苏明雪的呼吸渐渐平稳,后颈的浅纹不再发烫,陈默知道,属于他们的“蝴蝶计划”,终于在这个宁静的夜晚,画上了句点。
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篱笆边的蝴蝶兰会再次盛开,晨曦会背着书包走向学校,基因链的故事或许会在某个角落继续,但在这个小屋里,在他们掌心的温度里,永远会有一片不需要条形码的天空,让蝴蝶自由地,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