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卷不再起身“尿尿”,梦月不满地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又开始藏灵液了是不是?那分给张轻语的灵液你自己出,可别想打姐姐这份的主意。”
一天的时间又在熔炼灵液中悄然过去。停下熔炼后,秦卷心中有些感慨。他发现自己天天待在梦月的身体里,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楚。
想想自己才出生两天,竟然连自己婴孩的模样都没见过。梦月这里空荡荡的,连面镜子都没有。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仙子,有镜子吗?弄个给我照照,我还不知道自己人身长什么样子呢。”
梦月没有出声回应,但秦卷眼前突然“哗啦”一下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水镜。
秦卷看着镜中的自己,裹着一件宽大的灰色道袍,小脸粉扑扑的,头发稀疏偏黄,一缕一缕地卷在头皮上。眼皮有些肿,看不出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
他看着这张婴孩的脸,心里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印象中只有一张四个月大时坐在摇椅里的照片,对照了一下现在的模样,感觉还是很像的。
只是不知道这具身体长大后,和原来的那张脸会有几分相像。
秦卷闭着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未来长大的模样。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时,梦月的根须轻轻捅了他一下。
他睁开眼,看见张轻语换了一身鹅黄色的宫装,正缓缓飘落在他面前。
梦月的声音适时响起:“公主来了。”
秦卷在胸前招了招手,嘴里“哇”了一声。
张轻语听到秦卷的“哇”声,竟然抿嘴笑了。这一笑,把秦卷看得目瞪口呆,口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连裹在身上的道袍都湿了一片。
张轻语走到秦卷跟前,一边跟梦月打招呼,一边弯腰轻轻把秦卷抱起来。她顺手掖了掖秦卷身上的道袍,让他的两只小手更方便活动,再把长出来的道袍下摆往后翻折了一下,妥帖地包住秦卷的两只小脚。
张轻语微微一笑,语气温柔:“除了我哥,我是宫里年纪最大的皇子了。小时候还未入道宫时,常常帮忙照看弟弟妹妹,逗他们玩也是解闷的趣事。所以这算不得什么熟练。”
秦卷窝在张轻语怀里,脑袋轻轻靠在她胸前。张轻语低头看了他一眼,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用手捏了捏他的脸,轻声说道:“小石头有点坏哦。”
梦月毫不留情地揭短:“这可不是一块好石头。公主,你上来的这个通道,就是我生他时撕裂的伤口。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恢复如初呢。”
梦月忽然换了个语气,调侃起秦卷来:“公主,你可别被他婴孩的模样骗了。他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天天跟我嚷嚷着要娶你回家。这会儿这么安静地窝在你身上,指不定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张轻语听了,竟然没有生气,反而继续抿着嘴笑。她一边笑,一边对秦卷说道:“你昨天说的事情,我认真考虑了一下,我答应了。”
秦卷正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脑袋上的柔软,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他梗了梗脖子,抬眼看着张轻语,满眼的不可置信。
张轻语也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以后,我就靠你了。”
梦月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你们昨天说的秘密,能不能跟我分享一下?”
张轻语脸上的笑意依旧未减,目光依然停留在秦卷的眼睛上,却轻声回答了梦月的好奇:“其实没有什么秘密,绝大部分的事情梦月你也知道的。无非就是两次在承天宗的斗法,有些你看不到的地方。
石头其实不应该瞒你,看着你为生他而撕开的巨大伤口,他都不应该瞒你。确实像你说的那样,这小子憋着坏呢。”
秦卷心里有些发懵。他不知道仅仅一天的时间,张轻语的态度怎么会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从前的她,总是平静、冷淡,甚至带着几分高傲,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说话时也总是一种生人勿近的语调。
即便是秦慕在场时,她也从未露出过如此温柔的笑容。然而此刻,张轻语的笑容却让秦卷心花怒放,那温软的怀抱早已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只能呆呆地流着口水,嘴里“哇哈哈”地咕噜咕噜着。
张轻语把昨天秦卷跟她说的内容大致向梦月复述了一遍,特别是提到秦慕的嘱托时,
她强调了一句:“小师叔祖几次舍身救我,肯定不希望我在忧郁中度过余生。
既然他最后选择秦卷来照顾我,我相信他的眼光。他未完成的事情,也要由秦卷来完成了。”
梦月听了,忍不住质疑道:“他让石头照顾你,你觉得石头照顾得了你吗?
你看看他那口水流得,你不照顾他就不错了。再说了,我觉得秦慕的眼光好像也不怎么样啊,你看那个吴纯。”
张轻语听了梦月的话,却不以为意:“秦卷说小师叔祖最后选择放过吴纯,是为了承天宗剩下的门人徒众,还有大凉的子民百姓。
快意恩仇也许能让自己一时心满意足,但事后门人们怎么办?大凉百姓怎么办?吴纯虽有不可饶恕的罪过,但事已至此,留下他是最好的选择。
本来我也怀疑小师叔祖让秦卷来照顾我的可能,但现在我看到他的人身了,我相信不需要多少年,他就可以为我们遮风挡雨了。那时候再找吴纯清算也不迟,你说是吧,小石头?
你要快点成长起来哦,你的对手现在可是元婴中期的高手,而且修为还在不断提升。你要是害怕,现在跟我说也来得及。”
秦卷此时根本没办法思考,只能流着口水,点着头,嘴里“嗯哈嗯哈”地答应着。
梦月看着张轻语不断给秦卷擦口水,没好气地说道:“那可是元婴中期的高修啊!靠石头,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了。说不定吴纯都坐化了,石头还躲在你怀里呢。”
张轻语终于收起了笑容,冷然说道:“所以我们就要好好培养他,让他快一点成长起来。有你有我,肯定不能让吴纯安安稳稳地坐化。
小师叔祖能为了门人和百姓隐忍,我也可以选择相信他的眼光继续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