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邋遢道士盯着他,恨恨道:“你倒是说得轻巧,一炉筑基丹而已,那让你门下弟子筑基时就别来领了。你可知宗内灵草已经不多,废一炉要让多少弟子空等一轮,错过进阶良机。”
吴纯看着两人就要争论起来的架势,先安抚那邋遢道士道:“源芳师弟安坐,炼丹之事多有辛苦。灵草之事本尊已有安排,想来日后绝不短少于你。”
邋遢道士还待多言,被旁边一女道士给拉了回来。坐下后,他还兀自愤愤不平,也不喝茶,嘴里念念不休。
等到大殿前广场上陆陆续续站满了听到钟声赶来的弟子,吴纯轻咳一声站起身来,挥手施法。
一道清光带着他的声音传遍大殿及广场:“今日本宗有弟子张轻语成功渡过雷劫,成就元婴。是为本宗近百年来首位突破的弟子。
值此大喜,本尊决定宗门上下所有长老及弟子,本月修行物资可翻倍领取。
同时本宗决定在国都设升仙宴,源字辈长老弟子明日随本宗一同前往,其余长老及弟子留守山门,做好一应准备,静待本尊迎回轻语长老。”
吴纯话音才落,广场上的众弟子欢呼雀跃,呼朋唤友,兴奋得不行。与广场上弟子们的反应截然不同的是,大殿里面突然安静得没了一点声息。
所有人都无比惊讶地看着吴纯,有的人连茶杯都还没来得及放下,茶水溢出来也没反应,全部都失了魂般不见一点高人风范。
叫源芳的邋遢道士第一个出声:“此事掌教为何不先与我等商量一二,再让门内弟子知晓?”
曾九接话道:“掌教自有定论,何须源芳长老劳心。”
源芳大怒:“曾九,我自与掌教说话,与你何干?你们要去国都就去,莫要拉上老道,老道可没有这脸见张轻语。”
他这话一说出口,大殿内众人表情多有尴尬之色,好像传染了咳嗽似的,一个个咳嗽不停。
源利道人“啪”的一下盖下碗盖,站起身来对着源芳喝道:“源芳师兄此言何意?
当年之事无论对错,你若是不愿,谁人能耐你何?你现在吹胡子瞪眼的想干什么?翻旧账吗?你置掌教于何地,置殿内师兄弟于何地,置宗门内弟子于何地?
张轻语既然已成元婴,对宗门是天大好事,也给了我们修复关系之契机。当年不过一时意气之争,若说我等有错,那又何来今日宗门之新盛。”
源芳老道愤怒地喝道:“意气之争?意气之争需要摧毁山门?小师叔的自爆你以为张轻语能轻易放过?那是不死不休的血仇!
你若忌惮她元婴的修为,老死不相往来也就是了,迎回宗门,我等如何自处?”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吴纯大喝一声:“够了!意气之争源芳师弟你本就参与极少,无需多言,安心管好你的丹房就是。
明日你不愿去那就不去,本尊绝不强求。其他事情本尊自有定夺,各自安排下去就是。明日卯时一刻,殿外集合。”说完,他冷哼一声,人影便从座椅上消失不见。
源芳还待说话,直接被人给拉出了大殿,还是之前拉住他的那个女道士。源芳看着她,说道:“源澄师妹,你拉我干嘛?老道真是气不过。”
源澄小声说道:“源芳师兄,此事你莫要多言了,就按掌教说的,安心管好你的丹房就是。纵是今日让你逞了一时口舌之利,又能如何?轻语已成元婴,我等更需努力了。”
源芳伸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一时也不说话,也不起遁飞走,就耷拉着脑袋往山下走去。
女道士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摇了摇头,也没再多说什么,一掐诀,便起遁飞走了。
第二天卯时一刻,一条鱼状飞舟从承天宗广场上冲天而起,朝东凉国都快速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