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又说:“既已觉醒早慧,皇妹也应顾忌男女关防大碍。”
张轻语说:“秦卷一为护道,二为履秦慕当年之约。”
老皇帝惊讶了半天,才说道:“果然?”
张轻语点点头,随后又掐了一下秦卷的小脸,说:“前面让你叫皇兄,你喊陛下。快,再喊一声。”
秦卷就糯糯地喊了一声:“皇兄。”
老皇帝这次认真地看了看秦卷,重重地点了点头,说:“皇妹日后就拜托于你了。她既然已认可你重履秦慕之约,那余下种种朕便不再多言。”
秦卷正想再说上几句,表一下自己的决心,老皇帝却话都没停地继续跟张轻语说道:“自从大伴带着你的传讯符箓回来,朕就一直等着这一刻。
昨天得钦天监奏报,言说都城千里处有高修渡元婴雷劫,朕心委实难安。直到建城祭酒给宫内传来莲音,言说渡劫者乃我大凉长公主,盛赞皇妹当时风华无双,朕心甚慰。
我张氏皇族已有千年未出元婴,今有皇妹进阶成功,朕身后之忧已无,我张氏皇族当再有千年福祉可享。”
张轻语平静道:“回程时大伴已将朝中诸事大致说与我听了。我既已回宫,自会替皇兄分忧。”
老皇帝叹道:“若非朕大限将至,朝中诸事本不应麻烦皇妹,奈何族中子弟皆难堪大用。
这是朕之过也,在位数百年,未能给大凉培育出一位合格的储君,致使有今日倾覆之忧。”他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问道:“大伴可有把朕中意的子弟名单报与你知?”
张轻语说:“大伴虽提及此事,却未曾告之名单,想来是不想担干政之名。”
老皇帝骂道:“这老狗,还是那般溜滑。也罢,朕还有些时日,再安排便是。”
他顿了顿,接着说:“朕知你自小便喜快活自在,又是资质出众,才拜入承天宗,舍了真龙之气。
进阶元婴也算得偿所愿,当逍遥天地间。却因朕之无能,要让你今后困守宫内,还不知何时得解,朕心有愧疚。”
张轻语安慰道:“皇兄无需自责,族中子弟不肖,难成大器,非是皇兄之过。再者为国朝延续效力,为我张氏皇族血脉传承效力,是皇妹本分,只当补上老祖特意为我免去的服役之期,又何来困守之说。”
老皇帝仍是一脸严肃地说:“朕无需皇妹安慰,是非功过朕心自知。朕还有些时日,传承之事再议。
另有一眼前之事,皇妹需知。先前收到吴纯传来的莲音,说承天宗上下今日卯时一刻已经出发,要在都城替你摆下升仙宴,朕已替你答应了。”
张轻语说:“皇兄既然已经安排妥当,皇妹自当遵命行事。”
老皇帝微微叹了口气,才继续说:“事关国体,朕只好暂时先委屈你了。秦慕的事情你先放放,稳固好境界,来日方长。”
老皇帝话音才落,就看见黄公公匆匆忙忙来到亭前,急声喊道:“陛下,公主,承天宗飞鱼船马上就要到了,已至北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