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脚步顿住,他咧嘴笑了起来。
“别把自己说得那般高尚,”他说,“说白了,你不就是为了公主么?”
脚步匆匆离去,大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淮彻“啧”了一声:“敢做不敢当,难怪公主瞧不上。”
他中了软筋散,药效会持续足足十二个时辰。
这还是当初他从隋康那里拿来,亲手给那小子的。
想到这里他恨得直咬牙。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处,他只盼着皇上他们能早些察觉异样,别也像他一样被他骗了过去。
至于他,总不能真死在猪圈里吧?
他继续磨绳子。
……
暮色中的皇宫次第燃起了灯火,琉璃盏映着金丝帷幕,将殿中染作一片流金。
丝竹声在殿中缠绕,十二名舞姬正翩然起舞。
袁纥摩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为首的那名舞姬,手指在桌上轻轻打着节拍。
席上的朝臣们神色不一,大都在看皇上的脸色。
早便听闻铁勒人粗鲁无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皇上在宫中设宴宴请袁纥摩,他却举止粗俗,言语傲慢,不等皇上赐座便自顾自地坐下,嫌桌上的酒杯太小,让宫女直接将酒坛抬上来。
眼下更是盯着那舞姬,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不少人心中升起了轻蔑。
更有几位武将坐在一起窃窃私语。
“皇上从前是统领昭武军的,昭武军和铁勒部打了许多年,不知多少将士死在了他们刀下。如今铁勒部刚结束内斗,怕是也虚得厉害,何不趁此时一举将他们攻下?为何还要同这袁纥摩结盟?”
“皇上应当也有自己的思量。去年西北一场大雪,不少地方都遭了灾,若是再打起来,百姓岂不是更苦?”
“苦一时总好过苦一世,要我说,铁勒部那些人都是狼崽子,不把他们打服,他们就总藏在暗处,冷不丁便会窜出来咬上你一口!将他们彻底灭了才是正途!”
眼见着越说越离谱了,有人打圆场道:“喝酒喝酒,不说这些!”
武将们仍是不忿。
皇上也是武将出身,当初登基的时候,他们都很兴奋。
先帝重文轻武,他们这些武将,在朝堂上被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的老古董不知道压了多少年,如今新帝登基,他们终于能够扬眉吐气了。
没想到现实并非如此。皇上登基之后,并未按照他们所设想一般扩展疆土,反而派出使臣去各处和谈。
有人不忿,当朝质问皇上,皇上却也不生气,反而心平气和地问:“为何要战?”
那人梗着脖子道:“自然是为了扩大疆土!”
“扩大疆土有什么用?”
“疆土辽阔,有更多田地可以耕种,更多矿石可以采伐,我大荣百姓才能更富足!”
皇上平静地问:“耕种田地,采伐矿石都需要人手,如今大荣可还能分出更多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