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弱弱地说道:“我靠,这是死机了?”
“事情没那么简单。”黎文艾语气严肃。
暴食面具开始剥落,露出了夏荷闭眼苍白的面孔,他的身子再次开始了行动,用尖锐的指甲刺进了夏荷的额头,划出了如迷宫线路图般复杂的标记。
和断颈处鲜血凝集的图案一模一样。
刻画完标记后,夏荷的身子打直臂膀,又直愣愣的提着自己的头。
“山”打了个冷颤,“要不要这么邪门啊?!要不我们给夏荷一个痛快?”
“不行。”黎文艾表示拒绝,“看看他想要做什么。”
迷宫般的图案带来的是只有共鸣,与死亡天使遗骸的共鸣。
遗骸快速爬到了夏荷的身边,白骨垂低头颅,用前爪掰断了自己的山羊头。
众人没料到夏荷的身子直接将夏荷的头插在了遗骸的脖子处,代替了山羊的脑袋。
遗骸上的夏荷翻开白眼,张大了嘴,似乎是在发出无声的呐喊。
同时,暴雨中传来了数不清的悲恸哭声,响彻云霄。
这就是世人所期盼的回归者的吟声。
黎文艾三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咚”的一声巨响,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直直砸在了地面上。
这人四肢扭曲的爬了起来,面目可憎狰狞。
黎文艾看着此人只觉得不可思议,“蔡晴空?”
这人居然和蔡晴空长得一模一样!
不过他的身体实在是残破至极,身体如同被野兽撕咬般破烂。
“山”疑惑道:“你说他就是蔡晴空?”
“对,虽然他现在五官扭曲,但我认得出,那就是蔡晴空本来的样貌。”
“不是吧,我还以为他用白谦默的赐福跑了,结果被夏荷杀了又召唤出来?”
“火”对着越靠越近的蔡晴空打了个响指,墨绿色的火焰瞬间将其吞噬。
但蔡晴空丝毫不受影响,依然缓慢的靠近众人。
“不对劲,我的赐福连他的皮都烧不焦。”
“山”抬起手,石柱凸起将蔡晴空困在了里面,石柱陡然合拢,将蔡晴空压成了肉泥。
“山”惊呼道:“这家伙怎么没有血和内脏?”
肉泥从石柱缝隙里流了出来,汇聚在一起再次形成了蔡晴空,他依然朝三人缓慢靠拢。
黎文艾喃喃道:“他不是人也不是尸体,他是被带回来的回归者。”
“你说得对,他是回归者。”三人身旁的雨水汇聚成人形,白谦默捂着胸口虚弱的出现。
“蔡晴空?你没死?”
“我不是蔡晴空,我是白谦默,蔡晴空的意识已经和我分开。”
“山”挠着头,满脑子问号,“什么鬼,一会儿白谦默一会儿蔡晴空的。”
白谦默解释道:“刚刚夏荷掏出了我的心脏,蔡晴空怕死便直接脱离了我的意识,回到了他的本体,我才得以掌握回身体的主动权。”
黎文艾冷声道:“你居然会着蔡晴空的道。”
“没办法,他的能力防不胜防。”白谦默抬手唤出水球将靠近的蔡晴空关进了里面,“蔡晴空的极致模仿虽然牛逼,但副作用也很大,我窥视见了他的记忆。”
“所以呢?”
“我们面前的这个家伙不是蔡晴空,他是蔡晴空想要复活的逝者。”
“哈?”
“火”不在乎蔡晴空的故事,只是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就代表着夏荷和遗骸融合了?”
白谦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蔡晴空也只是知道遗骸能唤回逝者,完全不知道遗骸破茧后会发生什么。”
“火”沉吟道:“不管怎样,夏荷和遗骸我都要带出试炼。”
白谦默摆了摆手,“我不和你们抢了,妈的,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黎文艾没吭声,只是看着遗骸上的夏荷头颅眼神闪烁。
“火”上前了一步,对夏荷喊道:“夏荷,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吗?”
夏荷的头颅和身子都没有反应,静止不动。
悲恸的哭声一直都没有停止。
“火”想了想,对“山”挥了挥手。
“山”双手合十,石柱从遗骸下方四面八方涌出,形成密不透风的牢笼将夏荷的身子和遗骸一同关入其中。
“火”打开裂缝,挥手间墨绿色的火焰组成一道粗壮的绳索缠住石柱,将它往裂缝里拖。
但事情没有那么一帆风顺。
乌云散去,静谧的天空睁开了那只孤寂的“眼”。
犹如现实中连接两个世界的破洞,又犹如北都山上那场骇人的尸雨。
“咚”“咚”的坠地声不绝于耳,密密麻麻的人影从“眼睛”里落入世间。
扭曲的人们哭嚎着冲向四人。
黎文艾操控着闪电袭向人群,但却没办法阻拦他们的步伐。
他们是逝者,是回归者,是无数葬于试炼的赐福者。
“山”操控着石柱将大批回归者镇压在地上,但回归者们使用各种赐福将石柱破开。
他们争先恐后的抓住火绳,硬生生的扛着火焰将其绷断。
饶是“山”这种经历过无数试炼进入排名的试炼者也从没见过这种阵仗,他对“火”低吼道:“他妈的,这些人全是以前在试炼里死掉的赐福者,和北都山的怪谈一样!根本就杀不死!”
“火”操控着火焰形成了一股巨浪,勉强拖延着这些回归者的步伐,“这些赐福者和北都山的怪谈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不仅无穷无尽,而且所有的伤害都会自愈。”
说话间回归者们破开了石柱形成的牢狱,将夏荷和遗骸释放了出来。
遗骸上夏荷的头颅倾吐出了一个字,“杀。”
密密麻麻的回归者们掠过夏荷,四面八方的开始分散,他们的目标不仅是面前的四人,还有这场试炼里的所有人。
尸雨不停,夏荷的身子就这样站在回归者的浪潮中。
遗骸环绕在夏荷的身子旁,微微俯首,将夏荷的头颅置于身子的断颈旁。
在尸雨中,在回归者们“四散的簇拥下”,夏荷依然是那蔑视死亡的君主。
一切死亡皆臣服于他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