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龛上那尊太子像,丹凤眼微垂,
似是睥睨人间,又像在悲悯苍生。
烛火摇曳,将石像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
忽明忽暗,恍若有了生机。
呼七娘开口说道。
\"太子爷是龙子龙孙,咱们活不下去造反,
如今还拜太子,这不自相矛盾么?\"
“当!”
李盔的板斧猛地剁进地砖,石屑飞溅,
火星子如同调皮的精灵,蹦到朱方正打着补丁的靴面上。
这黑脸大汉脖颈青筋暴起,像一条条盘踞的青蛇,
酒气裹挟着唾沫星子,如雨点般喷了出来:
“妇人之见!太子爷和那帮狗官能一样?
民不聊生和太子有什么关系,那是皇帝老儿做的孽。
宠信东山府董府尹,贪婪无度,祸国殃民。
太子爷若登临大宝,哪会容得奸人当道!”
呼七娘“唰”地抽出双刀,刀光映得她眉眼冷冽:
“你再说一遍,女人怎么了,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吴永他突然提高声调开口说道
‘义薄云天朱方正,肝胆相照太子爷’的名号,早已响彻江湖。”
“他万里奔袭救二弟,孤身断后护三弟,
自废修为换四弟生机,抗旨劫法场救堂兄弟
这般义举,古往今来,有几人能及?
这般情义,不值得我们拜吗?”
李盔他扯着胸口补丁摞补丁的粗麻衣,
那布料早已磨得发糙,他开始说道太子的丰功伟绩
“那年宫变,二皇子引毒自尽,逼迫母妃结束宫变,
对自己大哥生死相随。
太医检查后,因为缺少百年天山雪莲,而束手无策。
太子为了救自己兄弟,二话不说,单人独骑,万里直奔天山。
那雪山峭壁,连猎户都不敢多看一眼,
他愣是咬舍生忘死,差点把命丢在冰窟窿里!
好不容易寻到百年天山雪莲,归程遇泥石流,
路断了,他就下马狂奔,才把药送到,
却累得内脏都吐出来,把自己熬得油尽灯枯
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
说到激动处,李盔眼眶发红,仿佛亲眼目睹了那惊险的一幕。
朱方正喉结上下滚动,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他回想起当初,自己最初的目的是想着让老二当太子,
自己便能功成身退。
可是随着两人的相处,两人之间的兄弟情义日益浓厚
当老二快生死道消时,自己脑子里全是就他,
决不能让人死,没有想其他的那么多。“
“可他终究是皇家血脉!
可是以后要当皇帝的人,我们不是正在造皇帝的反吗?”
朱方正急得直搓手,袖口的补丁被磨得愈发毛糙,
“皇家的人,没准是心机深沉之辈?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准想着如何邀名射利,获取民心呢?”
呼七娘应和着方正说道。
把太子说的一无是处,说成欺世盗名之辈。
“呛啷!”
阮小四的弯刀出鞘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惊得梁上蛛网乱颤。
刀光如闪电般掠过朱方正煞白的脸,映得他眼底一片寒芒。
刘唐瞪着朱方正,声音低沉而有力:
“方正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
皇家血脉怎么了?
太子爷心怀天下,修堤坝、开粮仓、救百姓,
哪一件不是利国利民的义举?
去年淮河百年难得一遇的洪灾,要不是太子爷亲临现场,
日夜督修堤坝,淮河两岸不知道,多少百姓得喂了鱼!”
他们这些河里讨生活的人,对于太子这点事无比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