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山宗兴冲冲的来找徐佑,道:“奇才,真是奇才!七郎,你绝对想不到,我们捡到宝贝了……”
徐佑笑道:“什么事值得大惊小怪?莫非方斯年感应到了真气么?”
山宗的惊喜僵在脸上,好一会才悻悻然的道:“七郎已经知道了?”
“真的啊?”
徐佑吃了一惊,道:“我随口说笑,她真有了气息流动?”
“对,今日我帮她内视,闭塞在阴交、气海、石门、关元的关隘已经冲开……”
这就是之前左彣说的通关展窍,唯有通了此四关,丹田门户大开,才可吸纳天地元气而为己用。武道没有终点,大小宗师之上,是不是别有洞天,现在无人知晓,但千百年来,武道的起点就在阴交、气海、石门、关元这四关,又称水钱的关系。”
何濡绕着方斯年行走观望,眸光异芒流动,越看越是欢喜,竟然不住手舞足蹈七郎,口中接连道:“好,好!怪不得,怪不得!”
山宗双脚轻挪,凑到徐佑身旁,悄声道:“其翼郎君是不是魔怔了?”
徐佑摇摇头,示意山宗噤声,等何濡兴奋之意渐去,道:“其翼,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当然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何濡望向方斯年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件稀世珍宝,道:“知道她为什么能够这么快就通了水真意。究其根本,正是丢失了至关重要的受想灭定禅功,不能受想灭定,如何安般守意?”
“啊?”
山宗张大了嘴巴,道:“我曾听先阿翁闲聊时说过,东汉时山氏在洛阳显赫,有子弟与安世高交好……莫非息停脉住的诀妙,原来竟出自佛家的受想灭定?”
“定是如此!否则的话,方斯年再怎么天资聪颖,也不可能在旬月间冲破水不成,这才无奈学武,能有今日的修为,已经榨干了所有的气血和精神。这辈子不说多了,能够站到小宗师门外的尺许之地,于人可以夸耀,于己足慰平生,不敢稍有奢望,觊觎大宗师的无上境界!”
他苦笑道:“何况菩提功适合初学之人,我要重新习练,必须散去一身真气,其中凶险颇大,一不留神,很可能经脉寸断而亡。就算侥幸不死,经脉受伤,气窍大损,哪怕菩提功可以活死人,受想灭定功可以肉白骨,也绝无可能向大宗师迈进一寸。如此得不偿失,弊大于利,我固然愚钝,却也不肯去做的!”
“你想好了?这种机会,可能一生只有一次!”徐佑缓缓说道:“我言而有信,你点头,立刻就可以修习!”
“不用想了,我知道七郎是为了我好,可我这个人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得过且过的性子!”
徐佑转身行至窗前,双手推开窗户,凝视着天上的云,沉默许久,道:“山宗,我向你致歉!”
山宗愕然,道:“七郎……”
“我为方才的杀机致歉!”
徐佑仰起头,感受冷厉的寒风吹入肺腑,道:“我知道,你其实察觉到了,所以说了那番话想要打消我的杀机。”
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意兴阑珊,道:“信任,果真是世间最艰难的事!”
山宗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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