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朝廷的六大阁老都已经回京,六部尚书等也陆续回返。
今年是相当特殊的一年,尤其是朱栩还不在京城,上上下下都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任何事情都觉得空荡荡,心神难定。
但该做的事情,还得继续。
第一个做汇报的,是靖王。
靖王身前桌上是一杯浓茶,道:“下面的情况在转好,但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山东,我在严州府组建督政院人选。第一天,官所就被烧了,第二天,我拟定的人在路上被山匪杀了七个,十四个还没上任的督正使辞官……在南直隶稍好,但他们不断的被举报出贪腐,圈地,杀人,与匪盗勾结……”
汪乔年叹了口气,道:“我在江西九江府组建大理寺,要求官民的案子在大理寺解决,结果没人配合,地方上的官员看似尽心尽力,实则都有小算盘,明里暗里与我为难。我的奏本还在写,会在年底之前写完,然后部议一番,给议会审议。”
孙传庭走的地方比较多,道:“现在问题比较多,主要集中地方,官府,士绅,盗匪,他们基本上是一群人,他们联合起来对抗朝廷,对抗‘新政’,我们面对的,是大明两完,又道“你们奏本写好后,先给幕僚司审议,确保没有缺漏,过错,然后内阁召开扩大会议,再审议一番,最后,再由议会讨论,定稿。”
众人倒是没有异议,这是正常的程序。
今天的议会气氛不大对,众人也不想继续,便相继散了。
晚上,毕自严准时下班,出了宫,漫步着走回去。
“我这还没致仕,人心就散了。”
毕自严背着手,感慨的说道。
李幼唐跟在毕自严身后,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没有说话。
今天的内阁会议他也在,靖王,汪乔年的位置谁也动不了,换了谁做‘首辅’,都需要他们,倒是淡定一些。孙承宗似乎有其他心思,孙传庭,傅昌宗以前就走得近,在会议上显然有所保留。
毕自严这个还有三个月即将致仕的‘首辅’,确实有些控制不住内阁了。如果再延伸到六部,怕浮动的心思更多。
毕自严看着晚上依旧热闹的前门大街,道:“你说,孙白谷是想踩着我的尸体上位,还是等着我顺利交接给他?”
大明的历任首辅,几乎都是踩着前任尸骨上位的,从严嵩以来,极少例外。
李幼唐微笑,道:“老大人放心,孙白谷即便想,他也要问问皇上的意思。司礼监透风要给您爵位,荣归故里,孙白谷不会不知道轻重乱来的。”
毕自严背着手,如寻常老农漫步走着,道:“明天,我就告假,让孙传庭主持内阁阁务,你配合一下。”
李幼唐上前一步,道:“大人,是否有些急了?孙白谷威望到底不如您,如果他现在主持,怕是人心浮动,有些事情弹压不住会冒头,让局势混乱。”
几个月前针对傅昌宗的攻势虽然勉强被压下去,但这就是水里的瓢,力道合适才能按在水里,一有偏颇就又会冒出来。
不止傅昌宗,朝廷高层,都有可能成为靶子,让本就复杂的局面更加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