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金城波塞冬的蓝色建筑群再度被光芒照耀,十层的宴会大厅,宾客云集。126shu
秦夫人早早来了,她如常与各路故旧拜会寒暄,这商圈里的门楣风向,可是一门高级学问。若非是老秦点的透、她数十年的自学自悟,怕是展颜露笑都能得罪人。
而赶这市场瞬息万变的时代,商圈内的面孔时常会洗牌。而今日来的太太们多半于外顶了虚名闲职,那名片各种名头光怪陆离。谢阿喜将名片笑吟吟地接过,而她没有什么名片,她是旧式的女人,因着夫贵妻荣四字在社交场游刃有余,秦千万让谢阿喜腰杆直、底气旺,一笑三十年。
如今小字辈儿们业已长大,凭着女儿摩莎的睿智强势、聪明绝顶,秦太太在商圈内这人际经营自是顺风顺水,而都说这花无百日红,可秦太太可没有一丝过气的模样,“秦家女、盛家男,谁也笑不过谢阿喜!”,这是自女儿婚后,商圈内流出的批命段子,大抵是说这社交场,谢阿喜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位。
这不,谢阿喜前脚才和几位太太碰杯,人又被熟人热络地拉了去。
一看是常年的牌友孙太,阿喜不由地一笑,“你怎么今天来这么迟啊,刚几位太太还问起你呢?”
“问我干嘛?我们老孙人前没派儿,人又窝囊,四处的笑话没少让我人前丢脸,每回谁若问起我,我心里直犯嘀咕呢!”
“你老公有你这个万金油从旁支应,眼光活络不输人的!”
“我们女人家聚会,提他扫兴,瞧,那边——”孙太眼神轻递,眼尾说着飘出了几分笑。
“刘太吗?”阿喜不明所以。
“可不是,不是我说她,人长的老气偏偏爱装嫩,过季货也能穿身,好歹也是夫家开金店的人!”一贯留意女人时装打扮的孙太,朝一位穿了黑白小香风套裙的女人那方努努嘴。
“到底是你眼尖,我倒没瞧出来!”
“这可不是我愿意如此,如今一出门最怕撞衫,知道的是你无心,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有意的,这一年大大小小的宴会,谁不是得提前把衣装行情摸的透透的?”
“你知道也别在人前提这事,刘太太的老公是个抠门儿你不是不知道,肯砸钱给儿子,却对刘太一贯吝啬,她有苦处,你可别拿她寻开心。”
阿喜才从刘太太家的金店得了实惠,买了一成色好的包金翡翠,自不好夹在众人之,说刘太的不是。
“我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到底还是你阿喜是这里不倒的四季风,门里门外样样都拿得出手,秦先生舍得花钱哄你高兴,还有您那龙凤一般的女婿女儿,真的是让人羡慕死,也怪不得你整天春风得意,牌桌占尽风头!”
“可是打牌赚了你们几个子儿,这捧人不似捧人,倒似欠了你们一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摩莎才从鬼门关爬出来,去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啊,真是见不得穷人过年!”
“这话我可全当笑话听了,说到去年,谁能有我们老孙惨,那股市真的跌出了我的苦日子呢!”孙太说着,不免口带几分酸。
“那股价有涨有跌,赶着最近涨势好,你和老孙笑还来不及呢,旧年折的本不是又赚回来了!”
“不过是勉强人前活人而已!”孙太说着,朝奉女士那方凉凉地瞟了眼,“这才赚了套外埠的期屋,今天又要送给菩萨渡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