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长崎港宋租界沦陷的消息,次日王雱发起了小朝议全会。赵宗实作为“监国代表”列席旁听。
是的现在他不是监国了,是监国派来的代表,也就是代表他娘亲曹皇后来旁听。这听起来有些搞笑,但在大宋是有规矩的。
所谓的“临朝称制”,皇后理论上不能“称制”,只有太后有这样的法理依据,但她老公只是不清醒,且大宋有皇帝钦点的太子在。于是理论上曹皇后现在是监国而不能称制。
又依照理学党规矩,没有“称制”的女人不能“临朝”。是的皇后现在可以在幕后一定程度的参与决定,但是不能临朝是红线,这是因为有过武媚这么一妖孽。于是她只有返聘太子作为代表、来这里旁听。
这是大宋在法理上的坚持,为此背书的正是一些老夫子,譬如欧阳修吕公著党的人。
这些家伙出现在大魔王“政府班子”里显得很不和谐。但没办法,这就是这时期的相互妥协和折中,除了皇后仍旧信任他们外,这也是韩琦富弼欧阳修等人退居二线的条件之一。谁都知道国策以大魔王为主没问题,却必须保留一些正直的老夫子坐镇监督,不能被大魔王顺手把体制都给改了不是。
这就是这一时期大宋各方进行的退让和妥协。
在重大的国策上,大魔王可以乾刚独断,但最好邀请他们参与进来旁听。这会对大魔王的往后大有好处。
所以这就是此番召集“全会”的原因。
都堂内大佬云集,前番到处受挫的太子赵宗实也感觉如坐针毯。各自都有心观规律,他们三十五大军所需的后勤队规模、会几何式上升到一百五十万甚至两百万以上。”
“若在加上正确的宣传和战术指导,有敌后区留守民众敢战队和游击军的骚扰,则辽国投入的后勤规模至少需要再翻一倍,后勤压力会到达他无法承担的极限程度。”
讲到此处王雱环视一圈:“我所谓的测试,就是这个过程。我们可以在不利形势下牵着辽军鼻子走,进行有限交战,同时观察出辽军所能承担的后勤压力值,以便合理的测算出真正的反击点和决战阵地所在。”
又道:“但在这之前,敌占区会有看不见光的艰苦岁月,我后方也会在‘北方沦陷、大军压境、不抵抗撤军,丧权辱国’概念中被恐惧笼罩。但这就是病痛中的乱象,需要克服,需要相互理解,需要正确的宣传、竖立信念维持信心,以拉扯着过河的方式渡过这段不可避免的病程。”
“各位,在战争来临前做出正确的部署应对后,的确可以做到‘避免生病’。可惜往前的不正确路线造成了现在这局面,既然确定生病,那么不以谁的意志为转移,一定会有个既定病程,不走完病程不可能痊愈。不要在抱有任何幻想和侥幸心理,至暗时刻40、它在一早谁也无法察觉的时期,已经成型。这是病因的潜伏和积累,众所周知病是有潜伏期的,潜伏的越久爆发越猛。”
说到这个程度,已经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定调,是通报,是决定后的统一思想。
所幸在恐辽情绪实际存在的年代里,迁都退守长江以南的提议都经常出现。所以王雱这个战略部署现在不至于会有很大阻力。
若在以往,这种形势最大的阻力当然是赵宗实和韩琦。但现在他们没声音了,因为他们往前错了不止三步两步那么少。人品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公信力也一样。大魔王在军事上从来没错过,而韩琦赵宗实错的太多,所以哪怕听起来大魔王的思路像是丧权辱国,也有一大票人选择信任。
尤其司马光等人的尿性,也天然会压制韩琦等人,支持王雱的“割地保平安”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