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司遥手一僵,强大的心理素质让她没有闭眼将头颅甩出去。
“怎么停了?”
身后抬棺的几位壮汉满头是汗,衣服也被汗水浸透。
芸司遥拍了一下手里的脑袋,低声道:“老实点。”
手里的脑袋唇瓣微张,猩红冰冷的舌尖舔在她手指,潮湿粘腻,含住。
芸司遥眼皮跳了跳,低声警告:“老公……”
下一瞬,手指被松开,它重新变成了黑白遗像。
芸司遥抬腿往前走,一路上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的,不少镇民都偷偷探出头来看热闹。
瞧见大大的“奠”字,又把脖子缩了回去。
“这是谢家那小子的送葬队伍?”
“是啊……”
“我记得那孩子也才二十来岁,死的可惜啊。”
“谁说不是呢,听说还结了婚,新婚第一天就出事了,独留下老婆孩子……”
“孩子?”
“对啊,他老婆怀孕了……”
芸司遥走在最前面,受到的目光也最多。
直系亲属是不能触碰棺材的,白晚棠等亲眷都落在了队伍的中后部。
“可怜啊……”
漫天的纸钱洋洋洒洒地落下。
墓地就在不远处,芸司遥抱着遗像,停下脚步。
谢家选的墓穴是请大师精心算过的,绝佳的风水宝地,坑已经埋好了,只等把棺材放下去,填平土即可。
四个壮汉累得满头满脸的汗,“谢……谢大少的棺材比我之前抬过的都重啊。”
“看着挺轻,怎么这么累人。”
芸司遥转过身,突然看到金丝楠木的棺材上,趴着数不清的白色小鬼!
它们一个垒着一个,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重重的压在棺材上,腐烂发臭的嘴微微张开。
尖锐的指甲挠在棺盖上。
四个壮汉脸憋得青紫,眼球突出,将棺材彻底放下土坑中,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要命啊……”
“卸下棺材后怎么还这么重,总感觉背上有东西……”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身子侧过来,背上还趴着一只鬼。
那只鬼和他外貌有七八分相似,尚未长成,小孩的模样。
它轻轻抚摸男人的耳朵,依赖地蹭了蹭,“爸爸……”
芸司遥装作没看见,很快移开视线。
她的朱砂手串在上次灵堂内就用完了,只要不让那些鬼发现自己能看见它们,危险性会大大降低。
“累了吗,喝点水吧?”
谢安培从后面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等会儿会有大师来给衍之超度,你先坐着休息会儿吧。”
他拿出一把折叠椅子,放在芸司遥面前。
“谢谢。”
芸司遥拿了水坐下,谢安培目光露在她汗湿的鼻尖和微微透红的脸颊,他喉结滚动,咽了下口水。
“……”
背上趴着鬼的那人被同伴撞了撞肩膀,调侃道:“听说你最近有喜事啊?嫂子怀孕了?”
“嘿嘿,对……”男人擦了把汗,“也是我婆娘肚皮争气,结婚这几年都给我生了五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