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冷风从窗缝钻入地堡,轻轻拍打着墙壁。地灯昏黄,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斜长。在这个临时搭建的会议室内,气氛如同沉积的火药,随时都可能被引燃。
戴菲恩站在角落,手指在剑柄上微微摩挲,听着这场你来我往的试探。
“这是一个寓言吗,考伯特先生?”她忽然开口,语调平静,却带着一丝不确定。
年迈的考伯特嘴角微扬,摇了摇头,“寓言?不不,我不是那种喜欢绕弯子的人。”他笑了笑,眼神望向天花板,仿佛穿透了钢筋与石块,看见了遥远的过去。“只是些老人的怀旧罢了。我们坐在这里,总要说些话打发时间。”
“我更关心未来。”对面那人轻轻出声,他身着灰色风衣,礼帽压得很低,只能看见嘴角那抹近乎不屑的弧度。“维多利亚的萨卡兹……你们准备得很充分,塔拉人。带进来的人应该不少吧。”
坐在桌另一端的“校官”依旧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轻轻调整了手中文件的角度。
“不过,我猜你们也不愿意和我鳞死网破。”灰礼帽声音不急不缓,宛如在调侃,又像在陈述事实。
“只要你老实待在这儿,什么都不会发生。”校官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漠。
灰礼帽抬起头,目光冰冷,“你们是想独吞那架飞空艇的技术?”
“开斯特公爵派你进地块,是来散步的吗?”校官终于抬眼,语气锋利如刃。
“我们可以共享。”灰礼帽缓缓后仰靠入椅背,“萨卡兹对于飞空艇的防守想必不会太松懈,对任何人来说,这都不会是轻松的任务。但如果我们合作,这项技术就不会只属于某一位大公爵,而是属于整个维多利亚。”
“我不在乎维多利亚。”校官冷冷打断。
沉默一瞬。
“看来,你们已经下定决心了。”灰礼帽轻声道。
“你之前说过,我们对彼此的目标都很有默契。”校官淡淡地回望他,“鉴于这种默契,我可以尽量不为难你,开斯特的宠物。”
“你刚才明明想杀了我。”
“怎么,要我道个歉?”
“你的任务失败了,最多也不过是降职处罚,还能保住性命。”校官起身,将文件夹啪地一声丢在桌上。“如果你非要拿到开斯特公爵的表彰和提拔,那就试试。”
灰礼帽沉默了许久,然后冷笑,“老威灵顿的部下,果然和他一样固执。我算是领教了。”
他站起身,姿态潇洒,“好吧,我可以留下,把飞空艇的技术让给你们。”
“但我也有交换条件。”
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看来你打算重新评估与我们的关系了。”
灰礼帽转向另一个方向,面对那位站在角落的博士——罗德岛的代表。
“形势如此,博士。”他摊手笑道,“你们拒绝了我成为朋友的邀约,就只能沦为棋子了。”
他顿了顿,眼中泛起些许狂热,“我会带走国剑。温德米尔的女儿,亚历山德莉娜,要死在这里。”
房间瞬间陷入寂静。
戴菲恩眼神骤冷,指节发白。
“认命了,继承人小姐?”
“我没有收到介入这些事情的命令。”校官站得笔直,面无表情。
“看来你答应了。”
灰礼帽微微一笑,“只要是已经达成的交易,开斯特公爵永远兑现承诺。每一项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