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村长。他的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脚下散落着纸钱和香灰。树干上用朱砂写着";献祭者得永生";,字迹还未干透。
祠堂废墟里传来女人的低吟。我顺着声音找到暗室,潮湿的石壁上嵌着面青铜镜,镜面倒映着扭曲的人脸。红衣女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镜中,她的指甲深深刺进镜面,鲜血顺着裂痕滴落。
";你看到了吗?";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们都是祭品......";
镜中景象突然变化,显现出1998年霜降的场景。年轻的程秀芳被村民用红绸绑住手脚,老村长将砒霜灌进她嘴里。当她被推进山魈洞时,我清楚看见洞壁上布满青绿色的鳞片。
";山魈其实是被封印的蛇妖。";红衣女子的声音变得尖锐,";村民用活人献祭换取丰收,每隔二十年就要......";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山魈洞的方向传来闷雷般的嘶吼。陈教授掏出个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不好!封印要破了......";
我们顺着地道逃往山顶的道观。月光下,山魈洞的裂缝里渗出幽绿的光,无数鳞片覆盖的手臂正扒着洞口往外钻。
";快!";陈教授将罗盘嵌进观门上的凹槽,";只有用至阳之物才能重新封印......";
我突然想起包里的铜铃,红绳上还缠着老人的白发。将铜铃放进凹槽的瞬间,整座道观发出刺眼的金光。山魈洞方向传来凄厉的惨叫,绿光渐渐消散。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陈教授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本烧焦的县志:";山魈的封印已经加固,但云栖村......";
他翻开的书页上,";云栖村";三个字被朱砂圈住,旁边写着";民国三十七年因瘟疫全村迁徙";。我突然意识到,那些在雾中若隐若现的村民,其实都是早已死去的亡魂。
出院那天,我收到个匿名包裹。拆开后是盘录像带,里面记录着云栖村最后一次献祭的全过程。镜头扫过人群时,我看见年轻的陈教授正站在老村长身边,手里握着把带血的匕首。
窗外又下起了细雨,我听见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唢呐声。包里的铜铃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红绳上的白发正在慢慢变长......